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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点对于蹦迪的夜场酒吧来说还没正式营业。员工都没来齐,内场放着舒缓音乐,零零碎碎只有几桌客。
吧台那有个散客拉着新来的小调酒师调笑,放浪话一句比一句露骨。
调酒师也是个挺烈的姑娘,甩不开手,索性将调酒漏斗丢过去:“滚你大爷!”
那人喝了几杯就壮起胆子,砸了瓶金酒,握着瓶口指着她,吓唬道:“你他妈别给脸不要丶啊——”
话没说完,已经被一脚踹倒在地。
贺西承拎起高脚椅,凳脚卡在男人正要屈膝起身的腿间。他坐上去,顺势踩在对方肥腻的胸膛上。
周边的客人都被这动静惊到,朝他们看过来。
“来砸场子的?”贺西承拎起吧台边摆着的冰酒,眼皮懒耷着,表情寡乏地将酒瓶甩在地上,“喜欢砸?”
酒瓶在男人的脑袋上方炸开。
玻璃瞬间四溅。
“哐当”又是一声,贺西承又往男人身侧砸了几瓶。也不砸人脸上,光是挨着这男的周身砸了四丶五瓶。
调酒师在一边远远地看着,都有点心疼那几瓶好酒。
男人更是被吓得剧烈挣扎,紧闭着眼,使劲蠕动:“不是!操,误会!!”
“误会什麽了,你刚不是对我员工这样砸吗?”他语调听着一贯懒散,偏头问,“要不要帮你报警啊大叔?”
-
“报警了就交给警察吧。”贺臻说,“职场性侵犯本来就难界定。”
下午围绕合楽的这起事件又开了个会,法务部和市场部的人都从不同角度给出了解决措施。
警车抵达度假村门口的那一刻,就注定会有风波谣言。
周蝶在浏览网上发贴的一些评论,闻言擡起头:“为什麽难界定?你作为酒店高层领导,不应该说出这种话。”
“这儿又没别人,我也只是说事实。”贺臻有条不紊地给她分析,“这位邬女士一定会被开除,如果告不倒上司,那总要找酒店要赔偿。找几个媒体曝光,就为了狮子大开口信不信。”
周蝶懒得回应这种揣测。
她回到办公室,他又跟了进来。
贺臻如今调回亚洲市场的区域营运官职位,也没想到第一天做酒店评估就遇到危机:“你打算怎麽做?这家门店至今才开业半年。”
“沟通的本质是博弈。”她找到那位邬女士的工作邮箱,继续发邮件,“我要先和客人联系上,再探讨解决方式。”
贺臻站在门口:“下班时间到了。本来想约你出去小酌几杯,但我想你应该会想先回去换身衣服。”
周蝶下意识看了眼西装袖口,油渍还在。
是下午和贺臻一起用餐时不小心蹭倒了料理瓶,在洗手间简单地冲洗了味道,但还是留下印迹。
至于他说的谈公事,也只是这几句车轱辘话。
她关闭电脑,拎起包:“贺教授。”
贺臻擡了擡镜框:“不喊职称了?”
“这是我最後一次喊你贺教授。在家里还会经常见面,我会和贺西承一样,喊你小舅。”她脸色平静,“请你对你外甥的妻子,多一些边界感。公事之外,不要再邀请我。”
贺臻表情如常,只弯唇笑。
周蝶对他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早就习惯。
当年前脚说帮她留学,後脚被她发现他有未婚妻时,他也是这种态度。仿佛做错的是给她打电话的未婚妻,又或是将遮羞布迅速撕开的她。
她那时顾忌着他的教授身份,甚至都不敢靠得多近,只借着学习名目在课後小心翼翼地问:“等我拿到交换名额後,您会陪我一起留学吗?”
根本不用周蝶说出口,也能从她脸上看出仰慕向往的少女心,男人眼底是千帆过尽的从容:“当然。”
他本来也是要调去海外岗的。
她正好陪他消遣几年。
贺臻喜欢她的聪明和纯真脾性,热心帮她申请名校,动用人脉帮她解决推荐信,给她描绘毕业後的蓝图。
他帮她铺好所有路,一度让周蝶以为遇到贵人。
不知道是该感谢托福考试被母亲打断,还是该感谢在考前接到他未婚妻的“捉奸”电话。
打破了她的留学梦,也狠狠地嘲笑她千挑万选送出的真心。
名利是筹码,地位是糖衣。
待人温柔也只是狩猎前的虚情假意。
可哪怕是现在,贺臻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小蝶,那时我比你想像得要喜欢你,我对你也是真的很珍惜。”
“以前我居然会信这种话吗?”周蝶不解,“还是说,你觉得这种话现在用在我身上,依然管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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