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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絮脸色一僵,立即请罪:“主子恕罪,是奴婢失言了。”
知月一向不待见汝絮,刚开始沈听宜还会打圆场,这场面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好了,在德馨阁待了这么久,你也闷坏了,汝絮,这会儿雪停了,你正好出去走一走。”沈听宜停一停,笑着让她起身,“先前不是说喜欢红梅吗?你也可以去梅园折一些红梅来,摆在屋子里。”
汝絮高兴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知月立即提议:“主子,奴婢让人跟着她,看看她去了何处。”
沈听宜敛了笑意,点头叮嘱:“注意一些。”
知月笑眯眯地道:“主子放心。”
沈听宜在殿里翻看着未读完的书,沉浸在文字里,时间便无声无息地流逝了。等她抬起头,眼前却出现了一簇腊梅,她摇一摇头,含笑唤道:“知月。”
她拨了拨腊梅,后面果然露出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庞,不是知月又是谁?
她嘟囔道:“主子怎么知道是奴婢,而不是汝絮?”
沈听宜失笑:“她不如你这般活泼。好了,你怎么也去折了花?”
知月将腊梅插进白玉交颈瓶中,淡淡道:“奴婢觉得,主子的屋子里还需要一些腊梅来装饰。红梅虽看着喜庆,到底太艳丽,不如腊梅清雅,更适合主子。”
沈听宜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
知月将腊梅插好,拿起一把剪刀递给沈听宜,“主子,您来给腊梅修剪一下吧,奴婢还是学不会。”
沈听宜却没接,而是鼓励她:“你不是跟着兰因学了许久么,怕什么?你想怎么剪便怎么剪就是了,无需顾忌什么。”
知月看着她,刚想下手时,忽然听到一声尖细的声音,吓得她手一抖,将腊梅剪了下来。
听声音,仿佛是从衍庆宫传来。
沈听宜皱起眉头,叫来陈言慎询问:“陈言慎,你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知月也没了修剪腊梅的心思,忙将剪刀收好。
没一会儿,陈言慎躬身走进来道:“主子,二皇子高热了。”
沈听宜抬眼,疑惑道:“二皇子好好的,怎么会高热?”
陈言慎回答不出来,当然,沈听宜没有指望他知道这其中细节。
“罢了,你先去注意着衍庆宫的动静。”
孩童本就脆弱,二皇子又是早产,生来体弱,如今是冬日,生一场高热,若是不幸,恐怕会要了他的性命的。
到了晚膳时辰,陈言慎又带着消息进来:“陛下将伺候二皇子的宫人都打了板子。”
沈听宜问:“二皇子如何?”
陈言慎摇头:“奴才看太医院的人都来了,只是,二皇子的消息被瞒得紧,奴才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没有消息,好坏都难说。
虽离得近,沈听宜却没打算去衍庆宫看望。
二皇子不会平白无故的高热,她不想趟这趟浑水。
衍庆宫内,沈媛熙和胡婕妤得了帝王口谕,匆匆赶来。
主殿里,闻褚扶着哭晕了过去的薛琅月,将她送回寝殿的床榻上。雅嫔向二人请安:“参见荣妃娘娘、婕妤娘娘。”
沈媛熙没理会她,招手叫来一个太医,“二皇子如何了?”
分明是冬日,太医却冒出了一额头的冷汗,他苦涩道:“回荣妃娘娘,二皇子寒气入体,高热昏厥,微臣正在想法子让二皇子喝药。”
二皇子年幼,又昏迷着,如何喂进去药呢?
沈媛熙又问:“二皇子烧了多久?于身子可有碍?”
太医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这时,闻褚冷着脸走了过来,请安后,胡婕妤打量着他的神情,轻声问:“陛下,贞妃娘娘可还好?”
闻褚双手负于背后,声音微凉:“贞妃无事。”
沈媛熙靠近他的身侧,柔声道:“陛下放心,有章院使在,二皇子不会有事的。”
闻褚望着紧闭的门,语气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有劳爱妃了。”
沈媛熙温婉一笑:“妾身管理后宫,理应如此。倒是陛下,可用过晚膳了?妾身让御膳房给您煨了一碗汤,等会儿送来,您不妨用一些。”
闻褚点点头。
帝王没有坐下,沈媛熙、胡婕妤和雅嫔也陪他一起站着,望眼欲穿地看着那扇门。
好在并没有等太久,门就开了。
章院使在众人的注视下,颤颤巍巍地跪下:“陛下,二皇子这是——惊风啊。”
医书中记载:“小儿疾之最危者,无越惊风之证。”①
“小儿惊风,九死一生。”②
闻褚骇然大怒:“二皇子好好的,怎么会得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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