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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棠却依旧没有动摇:“不行。那是脑子。他要在你头上钻孔,顾长渊,那不是闹着玩儿的。”

她走近几步,俯身蹲下,望着那张始终平静如水的脸庞,语气缓了几分:“你如今这样,我不在意的。顾长渊,我真的不在意你是否瘫痪,是否失明……我只想要你活着。”

“但是陆棠,你的人生还有很长。”顾长渊微垂眼睫,唇边勾起一丝温和却苍凉的笑意:“你现在喜欢我,可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

“我——”

“就算你矢志不渝,那你想过我吗?”他语气始终平稳,却一字一顿,仿佛叩在人心最深处,“陆棠,我的世界不能只有你。”

“你会越走越远,遇到更多人,看见更广阔的天地。我若将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寄托都压在你身上,用‘承诺’和‘责任’将你困住,这对你不公平。”

“而终有一天,你回头看我的时候,会发现我还是永远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黑暗里,等你空出手来,等你的怜惜。我们会走散的。如今这样一日日的在黑暗里等你来,已经快把我逼疯了。我不想有一天,会因此恨你。”

陆棠怔住,如遭雷击,脑中嗡然一片,指尖轻颤,缓缓松开紧握他的手。

“你说过,你喜欢我。既如此,”他偏头,面朝她的方向,声音沉静,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就让我自己做这个决定。”

“值得吗?”陆棠低声反问,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为了区区一线光明的希望,去赌生死?”

“值得。”他说。

他看不见,她不介意,但他在意。他如今右侧彻底瘫痪,连坐起都需人搀扶。左侧也日渐虚弱下去,若再无转机,终有一日,他将只能平躺在床榻之间,只能一切仰赖他人。那不是活着,是困囿,是无尽的幽闭与消磨。

“我如今已无没有什么能失去的了,”他声音低缓,“可若能赌得一线生机,我想看见你。”

陆棠心头一震。

“我已经无法同行于你身侧,若能复明,你不在时,我至少还能提笔与你通信。你若万一身陷险境,我也能设局谋划,助你脱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听风辨声、仰人鼻息。”

她望着他,只觉得心中百转千回,喉咙紧涩得发疼。

她明白,顾长渊从不是能安于被人照料、困守方寸之地的人。他曾策马北疆,领兵千万,如今却只能躺着等人翻身喂药,连窗外一缕晨光都无法辨清。

他怎能甘心?怎会甘心?

他要的,是一丝希望,一个可能。哪怕将性命押上,他也要自己亲手来博一回。

陆棠眼睫轻颤,终是闭上了眼,长长吐出一口气。片刻后,哑声开口:“我会去和他谈——手术什么时候做,怎么做……得听我的。”

她终究还是,退让了。

第46章祈愿(修)“嗯,不错,去当和尚也……

陆棠与闻渊商议后,将手术之期定在十日之后。

主意既定,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开始了。陆棠请闻渊为她细细讲解了整个施术流程,又逐件核对、亲身试用了所需器具,然后自那日起,放下寨中事务,将全部心神倾注于术具的研制与改造之中。

她在穿刺用的银针上增设了定衡止位之器,针尾则以细工匠法刻出盘旋螺纹,并配以拨柄细钮,以精准的固定银针刺入的角度与路径,亦精细的控制入针的深度和速度,从而最大限度地避免误差与损伤。原本直柄的骨钻也被她拆解重制,改用绞盘与轮柄驱动,又将刀头更换为细密弧齿,推动时以弧轮导力,以最大程度减少切入时对颅骨的冲击。

闻渊第一次见到陆棠准备的新奇玩意儿时,神情罕见地一顿。

他将银针握在掌中,指腹缓缓拂过那一道道细密刻纹,眼底慢慢的像是被什么点亮了起来:“陆寨主这手艺,当真心细入微、毫厘不差。”

笑意自眼底慢慢浮出,他的语气虽轻,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一分郑重之意:“你这般稳手,若不嫌弃,何不一同上台,为我助阵?你在,我下针都安稳些。”

陆棠却只是摇头,婉言谢绝了。

她望着案几上的物事,指尖微不可察地一紧——它们在她手下经历了千锤百炼,可以称得上如臂使指。只是一旦想到这些利器所向之处,将是顾长渊的头骨,陆棠只觉得自己几乎能感受到刀尖刺入骨板时的触感和血流缓慢沁出时的温度……带起一股彻骨的寒意自脊背而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原来她也会害怕,也会有止不住手抖地时候。原来顾长渊于她,终究是不同的。

于是,她唯有将不安与恐惧,尽数倾注于工艺之中——日复一日伏案改图、磨针、调刃,与闻渊推演术式,一丝不苟地校正每一道刻线、每一个切角。陆棠近乎苛刻地逼迫自己,以在这场注定无法回头的孤注一掷中,将所有可能的万一,一寸寸削平、挤碎,化作她双手之间可控的分寸。

等到手术前夜,陆棠破天荒地走进了佛堂。

她沐浴更衣,拂尽一身尘气,时隔多年,再度踏入这座幽寂之地。佛堂静谧清寒,香烟袅袅,烛火微明,铜铸的佛像端坐高台,眉目和缓,俯视芸芸众生。

陆棠缓缓跪下,双膝触地的刹那,心中竟生出几分久违的敬畏与恍惚。她闭上眼,双手合十,额头轻抵在手心的护身符上,一字一句将《药师灌顶真言》诵读了千遍,由夜深一路念到天明。

她曾以为,神佛庇佑只是世人无能为力时自我安慰的一纸幻念。等到轮到自己走到力所不及之处才真正明白,人人皆是肉体凡胎,血肉之躯有时候就是得靠这一点渺茫的希望来撑住心里的勇气不散的。

翌日清晨,她将那道符缓缓交到顾长渊手中,指尖紧紧覆着他的手,仿佛也将那句未出口的祈愿,一并交予他手中。

所幸一切顺利。

术后第三日清晨,天色微明,晨光薄薄地洒进屋里。

陆棠后背倚靠在榻沿,怀中抱着一本临时记录的照护简录,不知何时困意终究压过了疲惫,倚着昏黄的日光沉沉睡去了。

顾长渊便是在这一幕中,缓缓醒来的。

他静静的躺着,感受着自己的意识自一片混沌中缓缓归位。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仍困在那无边的黑暗里,可,这一次不一样了。他渐渐的察觉到光,淡淡的、模糊的,却实实在在地透过眼睑洒入他的世界。他心头一震,微微睁眼,光线晃动之间,虚无的永夜仿佛被什么悄然撕开一道裂缝,刺眼的光亮过后眼前终于次第浮现出层层不明却确切存在的轮廓。

他……能看见了。

顾长渊尚未来及适应这份久违的明亮,耳边便已传来一阵细碎动静。

是陆棠。她似乎察觉到了动静,猛地从睡梦中惊醒,顾不得拢好凌乱的鬓发,整个人就摇摇欲坠的扑上来,声音带着微微颤意:“顾长渊?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靠得太近,面容也太疲惫,眼圈乌青,唇色苍白,衣襟微皱,鬓发零乱,整个人狼狈得不像话。顾长渊看着她的模样,一时竟有些恍然,心头忽然泛起一阵酸胀。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逗逗她,于是他垂了垂眸,压下眼底翻涌的柔意,嗓音沙哑,佯作茫然:“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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