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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如故微微摇头,眼睛里晃荡着水汽,顾山行手指退出来,边揩他合不拢嘴而溢出的口涎,笑了。
第23章
实在出格,陈如故没从他身上嗅到酒气,只闻到一点植物生涩的味道和湿泥土的腥。
「剩下的拿去卤。」顾山行脱外套,凌晨时分,在厨房里洗花生,水龙头涓涓地流,他还叫陈如故过来漱口。
陈如故捧水漱掉口腔中的泥,顾山行仅仅是把嫩花生泡上,干活儿时陈如故盯着他看,打量,好奇。顾山行眼角馀光扫他,忽的用湿漉漉的手把他拽过来,一股蛮力,他稀里糊涂又要跌入顾山行怀里。
桂皮香叶八角来不及泡发的味儿,咸,空气中弥漫出一种尚未扩开来的水生生的海盐气,陈如故蓦地不敢呼吸,畏缩的手势,手指不敢触上他,只能用掌心隔在他手臂。
「你不睡我们就继续?」
极低,又吊儿郎当的嗓,陈如故心就突上来,一下,又一下,最像助跑撑杆跳脱离地心引力那一刹,脑海一片空白,他於是闭了眼睛。顾山行看见他簌簌颤抖的睫毛,像要抖出连番心事。陈如故唇上一软,慌张张地睁开眼睛,对上顾山行意味深长的眼神,才反应过来是被摸了嘴唇。
「陈如故。」顾山行唤他的名和姓,语调过缓,以至於还没说出下一句,就被赧过头的陈如故一把推开。
陈如故逃跑的时候还踩他脚啦。
顾山行没来由的好心情,低头发消息说:老婆,好想拉老婆的手。
衣不如新秒回:能给你拉的只有我的肘,打你啊,还叫!
顾山行:这时候就不得不说———打是亲…
衣不如新:无聊,不许这样叫我。
顾山行:好的,宝贝。
後面就没有再收到他的回覆了。顾山行的周末忙於赶机器,他工作陈如故就线上听课,互不打扰。等这批机器交上去,顾山行又接到些散单,有时也不单是机器,像□□插座那类,沾上市场难找的,就打上『非标』的标签,价格便可以翻好几倍。
颜色特殊,需要顾山行自己喷漆,不是在自己家里,不好那麽随意,就发消息问陈如故:你对气味敏感吗?
正在上班的陈如故回:啊?
顾山行:可能要在家里喷一点油漆,不保证你回来气味会散尽。
他其实想要不出去弄算了,主要晾乾要时间,来回显得折腾。
陈如故:没事,你弄你的。
顾山行就大敞着窗,空调未开,不多时就要发汗,难免狼狈,汗漯的背心贴在身上,潮闷。
陈如故早退了,想回去叫顾山行到外头吃,他回来的着实早,顾山行原本掐好点,预计他回来能喷完漆味道并散个七七八八的,谁成想陈如故没跟他想到一块儿去。
玄关位置的漆味儿最淡,陈如故进到家门,吸了口气,觉得好闻。他是属於那类觉得油漆好闻的人,屋子里不光有油漆味儿,还充斥着淡淡的香。他在置物架上看到最末开的栀子花和百合花,瞬时就明白了这花存在的意义。
他进来的动静轻,顾山行没听到,径自上楼,想先冲个凉。自己在家就没那麽多顾忌,顾山行几乎是上楼就脱掉了那湿黏的背心,赤裸脊背。跟在後面的陈如故傻眼,显然没意识到他会突然脱衣服。遒劲有力的腰身,赫然映入眼帘,陈如故眸光闪烁,呼吸滞顿,熠熠的光又在看清他後背密密麻麻的旧疤後泯灭。
陈如故躲进拐角,垂在裤缝的手攥了攥,一眼就数清了那共十三道的疤。好像是刀伤,时间久了,伏在挺括的脊背,凹凸不平像纵横错乱的小山。
触目惊心。
顾山行冲完凉下楼陈如故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他问:「今天怎麽下班那麽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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