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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褚没答应,再次追问:“听宜,你怎么了?”
沈听宜有些恼怒,不想理会他。闻褚收着力气,将她横抱起来放到榻上,正视她的双眼,他一脸疑惑:“怎么忽然生气了?”
沈听宜瞪了他一眼,闭上眼偏不说。
若是寻常时候,闻褚大抵要挠她的腰肢,让她发笑了,可这会儿,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俯身亲了亲她的鼻尖,低声哄着:“别气了,是小的说错话了,贵妃娘娘大人大量,别计较,嗯?”
热气密密麻麻地扑在她的脸颊上,温热湿润的唇抵在鼻子前,连呼吸的起伏都开始变成一致,沈听宜臊得不行,可又推不开他,只好睁开了眼。
“陛下,您说什么呢。”
闻褚充耳不闻,又亲了亲她微颤的眼,“贵妃娘娘不愿原谅小的吗?”
左一句贵妃娘娘,右一句小的,沈听宜听得耳垂发红,又羞又恼,气道:“这些话您是从哪学来的?”
“话本子上看到的。”闻褚如实道。
沈听宜被噎得说不出话。那些话本子,还是他让人去宫外为她寻来,让她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用的。闻褚每每去昭阳宫,见她看的入神,也跟着看了几次,却不大敢兴趣。沈听宜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些不正经的话。
被这么一打岔,那些异样的情绪不知不觉淡了许多。沈听宜躺在他怀里,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忽然出声:“陛下觉得让薛嫔入宫是一件好事吗?”
闻褚想回答“是”,可到嘴的话没说出口,又听她道:“对您来说,不论是薛家几房都是薛家人,没什么区别,可当初犯错被贬的是贞德妃的父亲,对贞德妃来说,这不一样。”她重复一遍:“陛下,这是不一样的。”
闻褚哑然,半晌,才低声问:“不一样?”
沈听宜郑重地道:“不一样。陛下,您当初是为了补偿荣妃娘娘,才让妾身入宫的吗?”这是她第一次当面向他提起沈媛熙,提起这件事,连对于沈媛熙的称呼都不曾改变。
闻褚忽然呼吸一滞,他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问。莫名的,他觉得这是她今日来乾坤殿的原因。
沈听宜说完,就一错不错地盯着他,似是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闻褚与她四目相对,薄唇微张:“不是。”
他也重复了几遍:“不是,朕让你入宫,不是为了她。”
如果不是她,他不会答应沈媛熙当初那样荒唐的请求。
沈听宜蓦然失笑,“好,听宜相信陛下。”
闻褚将她搂紧,刹那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薛琅月也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补偿吗?
在闻褚看不到的地方,沈听宜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等沈听宜从乾坤殿离开,闻褚又坐着沉思了许久,才起身道:“摆驾衍庆宫。”
距离上次圣驾到衍庆宫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得到消息的宫妃们都有些茫然,听说昭贵妃去了趟乾坤殿后,愈发不解——昭贵妃同陛下说了什么?
不止是众人疑惑,衍庆宫的宫人也吓了一跳,连躺在病榻上的薛琅月也有一瞬的怔愣。
闻褚穿着宝蓝色的常服,迎面走来的模样与当初分毫不改,薛琅月眨眨眼,竟觉得恍然如昨。
当初,她对他一见倾心,并如愿嫁给他,那段日子,是她一直怀念、铭记在心中的美好。
可惜物是人非,眼前的人亲手杀害了他们的孩子。
“陛下怎么来了?”
闻褚低头望着她,眼里有些许的变化,快得让人琢磨不透。
“昭贵妃说你病了。”
薛琅月毫不掩饰自己的错愕,她攥了攥被子,情不自禁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淡淡道:“妾身无事,劳烦陛下屈尊过来一趟。”
闻褚察觉到她的话外之音,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他想说些宽慰她的话,可看着她冷淡的模样,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殿内忽然沉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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