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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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医院（第2页）

“老师还在里面给病人进行进一步检查，”医生开口，嗓音清亮，年纪虽小但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内容也很清晰，“我来跟家属汇报一下目前的情况。”

“病人目前喉癌已经晚期，有扩散情况”，此刻他手机忽然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後，不屑地翻了一个白眼，想也没想就挂断，继续道，“可以化疗或选择保守治疗，但一般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建议再化疗了。”

宋津渡握着李望寻的手紧了紧，医生看向二人相扣的十指眼神闪过一抹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李望寻此刻脑子混乱得不成样子，现在的感觉和两年前得知奶奶患喉癌时那种崩溃很像，唯一的安慰便是如今有人陪他去面对。

他努力保持镇定，开门见山。

“保守治疗，奶奶还有多久？”

“最多一年。”

像是被人抽走了周遭的空气，李望寻感到呼吸困难，脸色又白了一层。

奶奶的病有今天是意料之内，明明早就做了很多次心理准备，在面对这个噩耗时还是难以接受。

“好，我知道了。”

离开医生的办公室，李望寻一言不发，默默低头看着手里触目惊心的账单数字。

宋津渡的脑子里一遍遍闪过李奶奶慈祥的笑，李奶奶笑骂李望寻的语气，李奶奶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这样温柔又善解人意的人，何况又是她爱人的至亲，为什麽偏偏是她生病呢？

眼眶控制不住地湿润了，宋津渡赶紧趁李望寻不至于抹了一把脸，李望寻已经够难受了，他不想再给李望寻添加负面的情绪。

他清楚，这个时候，必须要积极地去面对。

思绪被李望寻沙哑的声音打断。

“奶奶不知道她自己的病，别告诉她。”

宋津渡轻轻点头，试图去分辨李望寻眼底的神色，却被他长长的睫毛尽数掩盖。

“我准备把你租的那套房子卖掉，”他指了指手里的账单，“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好麽？。”

虽是迫不得已，但李望寻的语气并非询问，而是请求，仿佛溺水者抓住最後的浮木丶或是干渴者捧着唯一一缕清泉。

“好。”宋津渡回答得干脆，指尖扫过李望寻手背上突起的青筋，“我明天就收拾。”

李望寻猛地擡头，红血丝爬遍眼球，没想到宋津渡会这麽干脆，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麽，但最後什麽也没说。

缴费窗口排着长队。李望寻盯着LED屏上滚动的号码，脑袋空空像是在做恶梦，突然感觉有人碰了碰他的手。宋津渡递来一杯豆浆，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知道你不想喝，但一天没吃东西了，喝两口。”

李望寻擡头望向递给自己豆浆的男人，他陪他跑来跑去又是挂号又是缴费，头发早已经散乱，随意地披在肩头，热气氤氲中他看到了对方通红的眼眶。

宋津渡这麽敏感又感性的人，多半刚才趁着自己排队躲起来背着人哭了一大通。

他胸口泛起酸涩的痛，低头啜了一口豆浆。万语千言只凝成两个字。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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