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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胜追击!”
“断它首尾!”
“分化击之!”
随着刘琛下达的最後三句命令,越来越多的羌人被河间卫兵长枪挑破了阵法,如落水狗一般,被困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青石阵内,来一波斩死一波!
刘琛带着近百的死士,沿甬道而上,踏着玉石础阶,一路杀到了蜿蜒至顶的宫阙之上,将腔腔热血湛洒其内。
他擡眸时,几乎能看到宫阙双侧驺虞巨兽身上湿漉的鲜血,如汩汩的温泉般冒出了热气。
夜弭,日升。
杀戮巨响终于渐渐减弱下来。
远处烧了一夜的宫殿,发出震天的巨声闷响,咚的一声!彻底坍塌在火龙腹中,紧接着,窜天高的火龙似是被捆住了咽喉,发出滋滋不止的厉吼,最後是‘嘭’的再一声巨响,火龙破茧而出,重飞跃入朝阳吮吸的晴空之中。
此战毕。
刘琛留下吴三年,助姚烁清点伤亡,抚恤士兵,自己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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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到了驿站,刘琛顾不得擦洗身上污血,倒头便睡死了过去。
醒来已是後穉时分。
他房间的门,被一阵急促夹杂着慌乱的拍击声吵醒。
“应之。”
“应之。”
他猛然睁开双目,神色一怔,乍然刺入的强光几乎要耀瞎了他的眸。
“此声是…”
他心拈一动,急忙飞身下床,随手将身上的血衣脱掉丢至地上,抓起桁架上一件玄色长袍草草披了上身,迈着大步跨至门牖,双手一分。
“琛哥儿!”映入瞳中的是常氏那双含泪的眸子。
“大舅母,何事如此惊慌?”
常氏脚踩软拖,双颊发白,发髻坍乱,眼尾处微微翘起的睫毛,挂满了如莲子米大小的泪珠。
站在旁边陪同的卓定山亦是一脸焦灼。
刘琛折了折眉,望向大舅卓定山。
常氏如今这副样子,怕是说不出什麽了。
卓定山神色稍定,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讲了清楚。
原来刘琛走後,驿站驿丞曾带着满匣东珠前来游说,言让两人将小女同意送入城内为妾,垂涎之人便是昨夜方与他照面交谈,今早下山之时便不知所踪的知府路子安。
本来此事只要卓定山夫妻严厉拒绝即可,但不知中间出了何种变故,卓玉落在午时时,仍是失踪了。
卓定山立刻飞奔回城,寻到知府衙署上门要人,结果却是被人连讽带刺给推了出来,连大门也未得入内。
知府衙署後面即是路子安的府邸,他打听清楚立刻火速赶了去,结果仍是一无所获,看门的小厮只说根本没见过什麽女人入内。
想到外甥刘琛曾留下几名护卫在驿站之内,便紧着驱马赶回,正待这时,发现白日来了几次,房门始终紧闭的外甥房间似是传出了细微声响,便不顾一切拍打起来。
狂烈的撞击和拍打声又惊动了前来寻他的常氏,是以夫妻二人这才与他见了面。
刘琛凝神听完,立刻从房中的案上抓起一把玄色长剑,口中道:“二老莫急!我这就过去要人。”
一面擡脚出屋,一面大声唤着他身边的护卫。
双生护卫之一的陈晓年和童大兄弟四人被他留在了洛阳王府,等着保护锦盈和刘太夫人北上,卢冠山督查江南河道去了,吴三年又正在帮着姚烁清点伤员,其馀一百死士,此刻也正在盘龙山顶休憩。
是以,他身边仅剩陈晓峰和他带领的一支小队,不过区区四五人。
闻声而至後,陈晓峰抱拳问道:“殿下要去哪里?”
刘琛边大步外走,便道:“去城内,知府衙署。”话说完,屈小指入口,‘啾啾’吹了两声唿哨。
他平日惯骑的综骠大马,高昂着头,嘶吼着冲破门前的木槛,蹈锋而至。
陈晓峰面色如蜡,试图阻止,“殿下不可!如今我们的人都在盘龙山修整,晨起便罢了,如今已然暝暮,人人都知道殿下回到了驿站,此时再孤身外出,难保万一!”
刘琛乜了他一眼,纵身上马,道:“乃大事也!不去不可!”
言毕,便双腿夹击马腹,掉头冲出了驿站。
陈晓峰手捏腰间的佩剑,忽大步掉头至卓定山前,“夜色黯淡,殿下此去,恐有危险,劳烦舅老爷,骑马至盘龙山,将此事告知吾兄三年,多谢!”
说完,便唤来手下四名卫士,飞速奔出,至门口踏马镫飞身一跃,快速驱使黑色骏马尾着刘琛背影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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