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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皇甫嗤道:“谁知道这药到底有没有效果,是不是胡掰的。”
晏几道:“是不是瞎说的,过几日便知道了。”
欧阳皇甫:“拖延时间罢了。”
吴新觉放下手里的茶杯:“欧阳大人说得有道理,总不能就由着几个流放的犯人拖延时间。依本官看,须得治几个立竿见影的病症才行。”
岑平常警惕地看了吴新觉一眼。
应知打配合问道:“不知吴大人有何高见?”
岑平常递给手下一个眼神,对方飞速退下,很快和裴彻一起擡了一匹马上来。
那马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神情哀痛。一只脚受了伤,垂在担架边沿。
相对于岑平常只挑选了一只生小病的马,裴彻更厌恶吴新觉这种丝毫不将战马的命当命的做派。
这匹马跟着士兵冲锋陷阵不知道多少次,立下无数功劳,如今一条腿被金人的弯刀砍伤了韧带,这种伤,从来都没得治,都是等死的,裴彻只想让它安享最後的日子,然後闭上眼。
而如今,受伤的战马,立下赫赫功劳的战马,却因为他们这些人的私心被擡上来,还要受尽侮辱和痛苦。
裴彻蹲在战马旁边,轻轻地抚摸着它,眼眶泛红。
岑平常板着一张锋利无比的脸,看向吴新觉:“吴大人真是挑得一匹好马。所有人都知道,这种伤是不治之症。”
吴新觉:“这怎麽能是不治之症呢?一个流放的罪人,要想获得恩赦,自然要有超越普通百姓的功劳,否则律法还有何震慑之力?”
欧阳实甫:“吴大人说得是,想要获得恩赦自然要大功劳,若只是一般给牛马治病的大夫,咱大梁到处都是,随意挑一个进养马场就好了,何必非陆珂这个罪人不可。”
岑平常左眼狠狠地跳了一下,看向陆珂:“陆珂,你可有办法?”
陆珂摇头:“岑大人,陆珂需要仔细检查之後,才能确定。”
岑平常点头应允。
陆珂来到受伤的战马身边。
这年头猪贵,羊贵,牛贵,但是最贵的还是马。
一头成年猪杀了能卖二两银子,而一匹普通拉车的马需要二十两银子,是猪身价的十倍。
一匹精挑细选,耗费大量资金培养後能上战场的马那就更贵了。
甚至就算是退休的战马也比普通马的身价要高一二十两银子。
是以,不到万不得已的阶段,朝廷是不会放弃生病受伤的战马的。
陆珂走到战马身边轻轻抚摸着它枣红色的脖子:“别怕,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裴彻压低声音对陆珂说道:“它立过很多功劳,受过很多伤。如果你没办法治,就别折腾它,我会帮你求情的。”
陆珂点头道了一句谢,轻轻擡起它的前肢。
陆珂刚一动,马儿就开始挣扎。
裴彻连忙抱住它的脖子,安抚它。
它的前肢被刀割断了韧带,整个肿了起来,伤口处甚至发炎灌脓,流出恶臭的血水。
陆珂问裴彻:“没有给它上过药吗?”
裴彻:“我每日都给它清理伤口,上药,但是不知道为什麽,一直不见好。”
说着,裴彻湿了眼眶:“我知道它的伤治不好,我也希望它能好好的度过最後的日子,但是伤口就是不见好。”
陆珂:“用的什麽药?”
裴彻:“大蓟丶三七丶白茅根丶白及丶艾叶,这些我都试过了。军队的药都是朝廷统一采购分配的。战马在营里都是宝贝疙瘩,从来不吝惜用药,也根本不缺药。”
陆珂皱眉,不可能啊。
这马儿的腿只是外伤,如果真的如裴彻所说用了这些止血消炎的药,就算这个时代的技术无法将断裂的韧带接上,也不可能感染这麽严重。
陆珂想不明白。
原晔在陆珂身边蹲下,轻声问道:“怎麽了?”
此时不是解疑答惑的时候,陆珂只能摇摇头:“外伤严重,还有化脓感染。”
原晔:“能治吗?”
陆珂抿着唇不说话。
就在陆珂抿着唇仔细思考治疗方案的时候,欧阳实甫拍打惊堂木:“陆珂!你可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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