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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南地来的信。”
漪房从沉思中抬头,面上一片欣悦,窦祖年奉旨前往南地查探灾情,也是查探当地官员贪赃枉法之事。这一趟差事虽然是加官进爵从此得到青云之徒的捷径,可同样是漫步荆棘,处处充满杀机的危程。
现在,终于收到南地的来信,漪房心里的担忧放下了许多。窦祖年的性子,漪房一直很清楚,报喜不报忧。只有能来信了,必然就是已经了十之八九的把握。
“快,拿过来。”
翠儿笑着递上了信,看着面前的漪房素手莹白,淡黄色的信笺握在手中,趁着更加肌肤如玉。芙蓉春面上时而含笑,时而凝眉的动作,都似润物的春雨,能够在人最不禁意的时候钻到人的心底。翠儿的心中,不禁一叹。
宫中人都说自己的主子漪妃娘娘以色事君,终究色衰而爱弛,不能在皇上心中真正拥有牢固的地位。只凭龙阳宫纵蛇一事,就能看出皇上心意归属。可谁又知道,漪妃娘娘到底有多深的手段,那位面上依旧隔几日才来藏漪宫的皇上,其实每夜都会暗自过来,和漪妃同塌而眠!却因为漪妃蛇毒未清,并不宠幸,这样的爱怜,前所未见!
重臣都以为皇上担忧南地灾情,疏远后宫,却不知这是皇上的一片心意。这样费劲苦心,不知道那些自以为是的妃嫔们最后知道结果时,会是怎样黯然的表情。
翠儿一直呆在藏漪宫,亲眼看到夏桀对漪房一步步态度转变,感慨良多之余,更坚定了决不能背主的信念。
“真是不肯让我省心啊!”
“娘娘,这是……”
翠儿看到漪房阅完信之后,依旧眉目藏笑,可那双含情妩媚的眼角,已隐忍锋利,不禁担忧一问。
漪房的手,摩挲在信纸上,指尖凉凉一弹,脆薄的信纸就撕开一个大大的裂口,漪房轻轻笑出声来。
“哥哥来信说,他主持修建疏通淤塞的沟渠,已经小见成效,南地虽然依旧连日暴雨,却再也没有增加灾民。”
漪房的话音在这里停住,翠儿缄默的等着,她知道,漪房下面必然还有话要说。
果然!
“只可惜我哥哥在前面不顾性命,费心争一个功劳,我那位嫡母,却在后面给我使袢子,把我尊贵的嫡出大哥派了去,说是要祝我哥哥一臂之力。”
漪房的话音云淡风轻,依旧带着珠落玉盘的清脆透人,却让翠儿听的不寒而栗。她知道,漪房这是动怒了。
漪房深深的凝望着那阙信纸,她心中有数,窦祖晨前往南地,必然是窦王氏担心她们兄妹,一个在宫中得宠,一个在朝堂上马上就要崛起,怕她在窦家的地位再也不保。从嫡亲变得连平妻也比不上。或者……
漪房如桃花妖娆的唇微微弯起来,眼里的光华明亮似水,或者这位嫡母,还想着窦漪澜进宫之后,不能压制住自己这个嫡女呢……所以才让自己的儿子,尊贵的嫡子纡尊降贵前去南地,哪怕不能分了一份功劳,也要让哥哥无法顺利办好差事,永无出头之日。
只可惜,窦王氏,你真的打错了算盘!
我哥哥这么些年的谋划准备,厚积薄的雄才伟略,我窦漪房如今在宫中的身份地位,如何还能容你手段百出,将我们如泥球一样搓圆揉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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