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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推开,锦衣玉冠的的公子摇着轮椅入了她房中。
轮椅停在她的榻前。
公子抬手,掀开青纱帐的动作散漫而慵懒,微凉的手背拂过她脸颊。
“起不来,是么。”
程令雪想问公子为何深夜出现在她房中,想起身,可还是无用。
“嗯……”
连声音都很难发出来。
耳下忽地一凉。
程令雪长睫猛然地一颤。
随后,那凉意像一支笔,在她的耳下打着圈戏弄,又游走到颈间。
她费力地辨认出来,是公子的那支白玉箫。玉箫冰凉,暧昧地游走到她寝衣的襟口处,像把冷剑。
不可以……程令雪身子开始扭动,试图从梦中惊醒。
“怕什么?你是女子。”
低而温柔的安抚让她停住。
对啊……
程令雪迷糊地想着,她险些忘了,她现在少女十一啊,公子就算挑开她衣裳,也不能发觉她女扮男装的事。不对,重点不是暴露。
而是公子,他不该……
“啊!”
身前忽然一凉,程令雪的思绪被她自己急促的吸气声给骤然打乱。
她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又被重重困意压住,不自控地闭上,只隐约看到公子正端坐在轮椅上。
他喜爱赏画,夺去她手中画着秘密的卷轴,白玉箫轻巧一挑,系着卷轴的丝带被抽开,画卷一点点展开。
程令雪的肩头绷紧得耸起,锁骨都微微耸起,她忘记了睡前身上蛊印消失了的事,只知道不能让公子看到她的蛊印,那样他定会更生气!她伸出不受支配的手,要捂住心口。
“是有什么不能看的么?”公子语调微扬,用白玉箫挑开她的手。
藏不住了。
许久,青年遗憾又不无欣慰。
“竟是没有蛊印啊,若这样的话,我猜,你狡辩的理由说不定就是接近我是为讨一份护卫,倒是合理。你说,
“我要不要信一信?”
精美的白玉箫缓缓游走着。
慢慢,打着圈,轻叹:“小骗子,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他在说什么?!
程令雪用仅存的思绪艰难地辨别着他的话,只从长长一串话中听出什么蛊,护卫,真面目……
他知道她是竹雪了!
“唔……”她梦呓着,想从沉睡中醒来同公子狡辩,“不,我,我是……”
淡雅的清香靠近,萦绕在鼻尖,青年倾下身凑近耳边。
“你是谁呢?”
程令雪想回答她是十一,可声音再一次发不出来了。
她只剩残存的触觉。
还有飘荡在上空的一缕意识。
她似看到病弱公子如从前在窗边看书时那般端坐着,矜贵优雅,就这样坐在她榻边,慢悠悠地赏着画。
手执玉箫,以玉箫为笔,在展开的画卷上一寸一寸游走。
暧昧,温柔。
他品鉴地她小心藏了数月的画。
似品鉴送入帐中的美人。
轴骨就如冰枝白玉的锁骨,仔细描摹过后,玉箫开始下行,沿着坡度上行。游走在薄雪覆盖、桃李犹绽的青山。宣纸质软,很吃墨水,绘着的桃花在纸上晕开了一圈淡淡胭脂粉。
公子以箫作笔,在雪上打着圈靠近那圈晕开的粉,末了,笔端点桃花上。程令雪伸手想阻拦,腕子却被他扣在一边,笔尖力度渐重。
这、这强盗!衣冠禽兽!
“唔,别……”
她又试图从梦中出声。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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