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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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esp;&esp;她心脏忽然一空,冷风灌了进来,她声音发涩:“我……”

&esp;&esp;“别怪我不浪漫,阿澜,”林荣平深深地看着她,“我只是想给你送一束花。”

&esp;&esp;凌澜红着眼眶点了点头:“我知道。”

&esp;&esp;“去吧,一路平安,”林荣平抬手朝船舶的方向引了引,见凌澜还站在原地不动,他笑起来,温和而坚定地道,“我爱你。”

&esp;&esp;“我也爱你。”凌澜声音哽咽得厉害,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把话说完,只知道自己转过身的一刹那,眼泪就夺眶而出。

&esp;&esp;林荣平目送着她登船,目送着船舶离港,然后消失在他目光所能及的最远海平线,才动了动已经站得发僵的身体,却面色一白,转身扶住车门,弯腰咳出一大口血,随后缓缓跪倒在地。

&esp;&esp;对不起,阿澜。

&esp;&esp;我病情恶化,可能时日无多。医生叮嘱我不能再执行任务,但我是个军人。

&esp;&esp;我悄悄地在那些永生花里,放了一朵鲜花。

&esp;&esp;它没有玫瑰花那么鲜艳漂亮,是泊秋从战场上带回来给我的,不知名的小野花,所以你可能一时半会没有看到它。

&esp;&esp;它是活在残酷现实里的小野花,不像故事里的玫瑰花,能够等到军官归来也不枯萎,它的花瓣会一片一片凋零。

&esp;&esp;到那时候,你就自由了。

&esp;&esp;—

&esp;&esp;陈泊秋睡了很安稳的一觉,肺里不疼,身上也不冷。

&esp;&esp;他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

&esp;&esp;那个人叫他“泊秋”。

&esp;&esp;很少有人这样叫他,用温柔而珍惜的语气,所以那个声音虽然听起来格外遥远飘渺,却又让他捕捉到了那一丝异样的熟悉。

&esp;&esp;他带着一点薄弱的期冀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里到处弥漫着白光,而那个人穿着第一代的变种军装,挺拔修长的身形格外清晰。

&esp;&esp;他的脸一开始也是模糊的,后来他转过来对他笑,眼睛很亮,唇角的笑容也很灿烂,最后整个五官都清晰明朗起来。

&esp;&esp;陈泊秋艰难地撑起身体,他不敢眨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嘴唇开开合合好几次,最终喊他“哥”的时候,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esp;&esp;林止聿摘下军帽在指尖晃悠着走过来,在他面前蹲下,帽子往他脑袋上一扣:“长大了翅膀硬了,看到哥哥也不叫了,嗯?”

&esp;&esp;“……哥。”陈泊秋轻声唤他,小心翼翼的,连这么一个简单的字眼,都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esp;&esp;“诶,”林止聿笑着应陈泊秋,却又很久都没说话,就一直看着他,看到眼睛又酸又胀,才抬手大力揉了几下他的脑袋,“我们泊秋过得好吗?”

&esp;&esp;“好……”陈泊秋吃力地点头,视线忽然变得模糊,他有些慌乱,手指发抖地往前探了探,攥住了林止聿的衣袖。

&esp;&esp;“别怕,哥在这呢,不跑,”林止聿抬手盖住他冰冷坚硬的手指,轻轻拢了拢,又问,“小狗乖吗?对你好不好?”

&esp;&esp;林止聿的掌心温暖宽厚,陈泊秋却依然像在暴雨中浮沉的漂萍,浑身都在发抖,将林止聿攥得越来越紧。林止聿问的话好像进了他脑子里,又好像没进,只会下意识一般地点头。

&esp;&esp;林止聿叹了口气,轻声问:“欺负你了,是不是?”

&esp;&esp;这回陈泊秋摇头,却又嘶哑艰涩地喊了他一声哥,整个人颤抖得比之前更厉害,发出来的声音还没有他的喘息声大。

&esp;&esp;“哎,你看看你,能跟哥好好说两句吗?怎么越大越不会说话了,这样人家哪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啊?”林止聿话是调侃,声音却有些哽咽。

&esp;&esp;陈泊秋不知所谓地摇着头,像是迫切地想跟他说什么,肺里却又开始疼,他连呼吸都变得奢侈,艰难地喘得满头大汗嘴唇苍白,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些破碎的字句来:“哥、对不起……”

&esp;&esp;林止聿仍旧笑意温柔地看着他,脸色却也开始变得黯淡苍白:“说什么傻话呢倒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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