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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意几乎是扑进了他的怀里,像小时候那样,手臂环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肩窝。
在允许的范围里肆无忌惮地占着便宜。直到陈玦受不了他,问他有完没完,再将他推开。
和大衣上相似的淡古龙水味道包裹着顾思意,陈玦身上还带着一点秋日的潮湿。西装面料很硬,硌得他脸颊有点疼,但顾思意舍不得松开。
他闭着眼。
“我真的好想你。”顾思意出声,朝他仰头。
因为顾思意长高了不少,所以这一抬头和以前可不一样,陈玦感觉他的呼吸就在脸旁,身上有干净柔软的皂香,眼神里充斥着一种全身心的依赖,双臂紧紧抱着他的腰。
这种眼神按理说陈玦已经习惯了,但当下还是有种微妙的感觉。
“黏人精。”陈玦轻轻地把他推开,“你长高了不少,现在是多高?”
顾思意抬头说:“前阵子体检,是一米七……九。”其实已经一米八了。
“很快就会长到一米八了。”陈玦说。
顾思意摇摇头:“不不,我觉得一米七九就挺好的。”
陈玦“嗯?”了一声,垂目对上他的眼睛:“哪有男生不喜欢长高一点的?”
“我就不喜欢……”顾思意觉得再高点儿可能就缩不进他怀里了,这样不行。他喜欢受保护的感觉,在自我性取向和性别怀疑阶段,他每天都希望自己可以是女生,甚至因此留过长头发,内心不乐意每天都在蹭蹭往上窜的身高。后来他接纳了自己,就把头发剪短了。
陈玦都不可能知道这些。
晚点,他们去了附近一家米其林。
侍者引他们到靠窗的位置坐下,柔和的提琴曲流淌。陈玦点了菜,见顾思意在翻看森*晚*整*理酒单,于是问:“你想喝酒?”
“我还没到法定年纪。”顾思意托着脸。
“原来你知道。”陈玦给他倒了柠檬饮料,“喝柠檬水。”
顾思意说酸。
陈玦拿了俩糖包丢他面前。
顾思意一边放糖,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一旁。
在他们隔壁桌坐着一对西装革履的英国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其中一个从怀里掏出戒指盒:“Happyanniversary。”他轻声说,然后在伴侣的嘴角落下一个吻。
顾思意哪见过这样的,便看着他们,直到陈玦伸手把他的脸扳回来:“你别看了,不礼貌。”
“我没看啊……”顾思意小声说,脸上好像还残留他手指的温度,心跳跟着加速,他望着陈玦犹豫再三,轻轻开口,“不过伦敦好多同性恋,我在机场……也看见了几对,超明显的。”
“是很多。不过你别和他们学,也别交这种朋友。”陈玦不自觉蹙眉,“艾滋病也很多。”
“哦……艾滋病……”顾思意忍不住来了句,“那你歧视他们吗?我不是说艾滋,我说同性恋。”
陈玦抿了口葡萄酒,平淡地说:“不妨碍我就不歧视。”
顾思意手指不由自主蜷缩:“什么叫……不妨碍你,就不歧视?你被他们妨碍过么?”
陈玦顿了下,回答:“有过。”由于比较恶心,他并不愿意回想。
结果顾思意居然还在追问:“你被男生追过吗?”
陈玦“嗯”了一声,不想多聊:“你为什么总好奇这些。”
他不是歧视,只是很排斥。二者区别很大,他不可能在大街上看见俩基佬在接吻会冲上去对人家竖中指,但一定会绕道走。
然而顾思意还在想他第一句话:“……是追你的人有艾滋?所以你是讨厌艾滋,不是讨厌男同吧?是吧,艾滋病会传染,同性恋可不会,不一样的。”
陈玦:“……”
陈玦深吸口气,承认了:“都很讨厌。”
闻言,顾思意怔愣几秒:“……是吗。”
他垂下眼睫喝水,心不在焉地用毛巾擦手。
来之前,顾思意想过很多种可能。
眼前陈玦的反应,他也思考过。
可真的发现他的性取向这么正常后,正常到不正常了,顾思意还是很失落。
他眼神的余光不由自主地瞥向身侧那对过结婚纪念日的情侣。
陈玦注意到了,因为这很怪,所以他观察了几秒,蹙眉出声:“顾思意,你……”
顾思意回神:“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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