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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玦神色未变:“还没考虑那么远。”
社交过半,陈玦再喝了一口杯中酒,看了一眼腕表,差二十分钟晚上十点。
他拿出手机,屏幕有些工作消息,但没有顾思意的。他突然觉得脑子里那点对“社交期待”的调频完全失效了——
他本来是来“正常社交”的。
但到现在为止,他和十个人说过话——八个是男的,其中七个是商务相关,两个异性是朋友介绍,聊了几句便离开,他甚至不记得对方的名字。
他把酒放回托盘,正想提前离开,忽然肩后有人挡住去路。
韦德拿了杯红酒靠过来,看着陈玦:“你是不是有什么病?两个小时了,你和十几个男的攀谈了起来??”
陈玦捏了捏眉心:“抱歉,我对女生提不起兴趣。有些是潜在客户,就多聊了会儿。”
韦德看着他的眼神都怪了:“你是同性恋?”
陈玦顿了一下,眼神没什么波动,嘴唇抵着杯沿,嗓音低沉:“不算是。”
“还是说你就对所有亲密关系都这么排斥?”韦德挑眉。
“可能吧。”陈玦喝了口葡萄酒。他知道自己在感情处理上有点问题,并不像他在别的事上那么地游刃有余,但他一直觉得无所谓。
陈玦是个被社会塑造得很成功,看似需要镶边的事物,但内心对这一切毫无执念的人。
韦德盯了他几秒,笑:“算了,别聊这个了,今晚要不要飙一圈?”
“喝酒了,不了。”陈玦的声音稳得像没沾酒。
“行,那换个地方再喝,这里守规矩没意思。”韦德扬了扬下巴,“走?朋友在Mayfair订了个包间。”
陈玦没拒绝,两人一起出了派对厅,钻进车时冬季夹着雪花的夜风拂过,他扣了扣领口,靠在后座,稍有些疲惫。
车内隔音好得让人耳鸣,陈玦靠着椅背闭目养神,酒意有些涌上来。
他拿起手机,解锁。
十五个小时前,他让思意回个电话,那边回的是OK。
语气模糊,像是随手回的,也像是刻意敷衍的。
他盯着这条消息,拇指悬在屏幕上方,没动。
信息那头的人可能是顾思意,也可能是别人,陈玦无法百分百确认是谁。
几秒后,他息屏。
然后又解锁。
再息屏,又解锁。
屏幕反复亮起又熄灭,映得他下颌线的冷白与车窗外闪过的光影交错在一起。
往复几次,什么也没做。陈玦靠在车厢后座,睫毛低垂。
他没有打那个电话。
……
夜色深沉,宴会已散。
韦德叫了司机送他回家。司机是固定的人,熟门熟路地把他送到他家楼下。
陈玦下车,站在门口缓了几秒才掏出钥匙。进屋开灯,玄关落下一片温和的灯影。他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走进厨房烧水,喝了解酒药。
随后走进卧室,一路脱着领带,一边解开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解到一半,他随手拎住领带一端,从后颈抽出,甩手扔在床尾凳上。
酒醒了一半,陈玦转身进了书房。
原本是打算改一份材料,桌上还有打开一半的文件夹。他落座后打开电脑,指尖在键盘上悬了片刻。
最终,他没有点进文件夹。
而是打开了浏览器,键入了一串用户名。
那是他在顾思意的OnlyFans订阅记录里见过的一个账号。模糊的记忆里,头像是脖子以下的身影,没有露脸,只拍身体的局部。他没登录顾思意的账号,只靠记忆找回了这个人。
页面跳出来。
预览图一张张排开。
他点进其中一个。
画面里,那人并不露脸,镜头刻意模糊。身材瘦削,皮肤粉白,脚背勾起,脊线干净,动作慢得像是电影定格画面。肉眼丈量,身材和皮肤像是那个会抱着他腰把脑袋埋在他胸膛上装睡的男生。
陈玦盯着那画面看了一会儿,没点播放。
他只是靠进椅背,左手微微攥着鼠标,却没动。
屏幕的亮度投在他眼底,他的呼吸很轻,喉结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忍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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