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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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貌美如花（第2页）

*

清晨，温凉刚通宵忙完一台手术，就接到了沈玉的电话。

“温医生，你晚上有空吗？我想和你见一面。”

尽管很累，温凉还是答应了，和沈玉的这些心结他需要解开，不然这会是他心头的一颗毒瘤，越长越大，直至最後压垮他。

温凉道，“好啊，来我家吧，我家有咖啡机，我泡的咖啡还不错。”

他把地址发给了沈玉。

*

温凉立刻回了家，路过便利店时买了咖啡豆，回家梳洗完毕後又把房间仔细打扫了一遍。

客厅里该清理的垃圾都清理干净了，只有角落那个大冰柜，他无法挪动，也不敢挪动。

他看着冰柜，觉得遍体生寒，那里面尘封着一个不可告人的血腥秘密。他拿来桌布盖在上面，又拿来两个花瓶放在桌布上，如此才觉得放心了点。

馀下的时间，他坐在客厅里等沈玉，他盯着那个大冰柜，听着墙上挂钟走动的声音，时间一秒一秒地走，他内心一秒一秒地煎熬。

下午四点半，门铃声响起，温凉像从噩梦中惊醒，出了一头的冷汗。

他起身去开门，是沈玉，他还背着书包，刚放学回来。

“你好，温医生，冒昧打扰了。”他手上提着一篮水果。

温凉把他请进屋，“不用客气，快进来吧。”

沈玉脱掉鞋子进了屋，温凉的家不大，才八十平左右，屋里陈设简单干净，虽开着暖气，沈玉还是觉得冷冰冰的。

他还闻到消毒水和各种药品的味道，这不像是家，更像是另一个医院病房。

墙角的大冰柜引起了他的注意，不大的客厅里还放着这麽大的冰柜，医生平时在家吃饭很少，根本不需要冷冻储存多少食物。

不过温凉本来就不是什麽好人，他干出什麽离奇的事情沈玉都觉得正常。

“今天这麽早放学吗？”温凉一边寒暄，一边招呼他坐在客厅沙发上，然後转头去泡咖啡。

沈玉坐下来，把水果篮子放在茶几上，把书包放在沙发上，道，“嗯，明天就跟老师请假了，因为下星期六我就要出国了。”

温凉冲着咖啡的手停顿了一下，“出国？”

“是啊，我父亲总觉得我在国内干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就想把我送出去，他认为这是在保护我。”沈玉说。

温凉沉默了一阵，把咖啡冲泡好了，端到沈玉面前。

“你这麽乖的孩子，怎麽会干见不得人的事？”

沈玉抿了一口咖啡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温医生觉得我是乖孩子？”

温凉不是很肯定地道，“当……当然，你当然是。”

“当乖孩子可没有好下场……那些在孤儿院死掉的，那些被你开膛剖肚的都是乖孩子。”

沈玉脸上有着与这个年纪不相仿的阴冷，他不在与他周旋了，直接切入要害，“你告诉他们做一下检查，他们就乖乖地躺倒手术台上，醒来後身体上的很多器官就不见了。”

温凉惊慌地将手里的咖啡都洒了，咖啡洒在桌面上，像是发黑的血迹，他颤抖着用袖子去擦拭。

这一天总会来的，他没法逃避或否认，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现在面对他的审判，他还是惊慌失措。

他又把咖啡杯放稳，随後擡起头，看着他时目色已经恢复平静。

“那时候我只是个实习医生，我家里很穷，父亲瘫痪，母亲重病，我好不容易考上医科大学，好不容易进入医院实习……我必须听秦仲的话，不然我的前途就全毁了，为了供我上学，家里已经负债累累了……”

沈玉无动于衷，比起那些孩子的痛苦而言，他的苦难微不足道。

“这不是残害他人的理由，那些孩子又有什麽错，要成为你平步青云的牺牲品？”

温凉痛苦的用手捂着脸，道，“我知道的，所以我这一生都活在愧疚里，我也得不到善终，我已经做好了接受报应的准备。”

“因为你救过我，所以你暂时不用死。”沈玉说。

在那些死去的孩子里，他和陆灼是唯二的幸存者，陆灼提前被他的生父接走了，而沈玉因为温凉的良心发现而获救。

那个孤儿院藏污纳垢，坏事做尽。院长和背後的投资者们以“慈善”的名义收容这些孩子，漂亮的孩子他们用来贿赂各种高官和富商，丑陋的孩子他们拿走他们的器官，贩卖给生病的有钱人。

沈玉从小就长得漂亮，所以受尽侮辱，等他得了重病，快奄奄一息的时院长就把他交给温凉，让温凉取器官。

他躺到手术台上时，温凉看着那双漂亮清澈的眼睛，却怎麽也下不去手，于是他用一头猪的心脏代替了他的心脏，并且为他注射了麻药，制造假死之状，然後将他的“尸体”地带出孤儿院，于一个下雨夜埋在了一个小小的坑里。

他将沈玉埋得很浅，知道雨水会冲刷掉他身上的泥土，让他得以呼吸，保住生命。

他只能为沈玉做到如此，至于他以後如何，只能生死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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