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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稍一愣神,微微擡眸。
祁长渊只是看着她,眼中有许多她看不明白的东西。
“咬吧。”
他甚至往前递了递,“不管你能不能消气,你想怎麽罚我,都可以。”
他的语气甚至称得上是平静。
另一侧遥遥传来人声:“二毛,你去和姐姐去街上转转找找看,怎麽这麽久了没回来?”
“五郎,是不是和姜娘子有不愉快?”郑掌柜声音揶揄,“要我说,对她这等年纪的小娘子,就耐心一点,温和一点……不过五郎也确实温和,不太能想象你俩为啥……”
“哦,不是吵架啊,你要带她去别院来拿东西?”
郑掌柜拍手,“不是吵架就好。我就看好她和你在一块儿,郎才女貌的,天生一对啊是不是?”
仅仅几个拐角,墨色的眼眸隐在阴翳之下。
“别院?”
“你要去哪?”
他看着唇角染上他的血迹的馥莹,好像把她弄脏了一样。
是他的血。
他的血在她的唇中,会是什麽味道?会和他每次杀完人後那样有着浓重的铁锈味吗?
“你在徐家,我安能度日?”
姜馥莹擦干唇角那一丝血痕,别过视线,“五郎带我离开。等你养好伤回京了,再回来。”
那视线的侵略意味太强,像是要将她吃下。却又不知为何,小心翼翼地待在他的身体里,不让她感受到那股战栗。
“躲着我。”
“我就连看着你也不能了吗?”祁长渊捂着手掌上的牙印,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明明你我才是要成婚的夫妻,你我才是会执手相伴一生的人……你要和他到哪儿去?”
“世子。”
“当初是我挟恩逼你成婚,算我欠你。後来你不曾与我成婚,弃我一人在婚宴,算你亏欠于我。”
她的声音冷硬,却因方才的血味微微喘着气,“正好扯平。你便当我薄情,你我如今,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
似有千斤棉花堵住胸口,呼吸都难以维持平稳。
眼底泛上了令人眼热的红,“凭什麽?凭什麽你我要两不相欠,你我之间经历了这样多的事,怎能你轻飘飘一句扯平了,就抹去所有的曾经?”
凭什麽?
男人不可自抑地红了眼眶,像是困兽的呜咽。
下一瞬,炙热的鼻息喷洒在了脸侧。
温热的唇瓣相抵,像是久旱的人终于得到了雨露,绝望的濒死者得到了良药,坠落于万丈深渊无处可攀附的人得到了命运的垂怜,抓住了那根可以上岸的藤蔓。
双唇紧紧相贴。
他并无犹豫地撬开唇齿,像是要将她口中关于他的血腥气息完全吮尽,不要让那污秽的血液沾染她的纯净,哪怕一分一毫。
“……”
姜馥莹想要推开,可脑中像是炸开了什麽一般,支撑不住。眼角滑过湿润,她张开口,半是顺从地顺应着他的动作……随後贝齿咬在他的唇上,将这本就不带旖|旎色彩的吻生生打断。
“啪”地清脆一响,祁长渊偏过头,不曾去看她剧烈起伏的胸膛。
是二人情浓亲密的时刻都不曾有过的吻,在二人已然分离之前,姗姗来迟。
“祁长渊,你真是……”
“……疯了。”
“早就疯了。”
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时刻。
“我可以不来烦你,那房契本就应是你的,我也从未想要以此要挟你……你不要跟他走。”
声音低沉,近乎哀求。
他顿了顿,闭上双目,好似叹息。
“……别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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