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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晚上,于英杰都和这些人在一起。”
“是的。”
“他有没有提过在做什么?或者第二天早晨让你们去准备什么?”
“您怎么知道?”
前台这五个字一出,燕贺昌心里咯噔一沉。下一秒,就听前台说:“第二天早晨吧,于先生交代我们要把您几位住的这几个房间全都收拾好,说是很快有人入住,让我们提前备好东西。”
“知道了,谢谢。”临挂电话前,燕贺昌又交代一句,“今天的电话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尤其是那个于先生。”
“好的,我明白。”
通话结束,燕贺昌有了定论:“看见没有?于英杰这是下了一盘棋,就等我们这几个黑白子儿往里跳。”
“这些人可真够狠毒的,这么明目张胆拉帮结派,是真觉得边境区没有法律能约束得了他们了?”魏忠良狠狠地拍桌子,义愤填膺,“燕部,要我说咱们就不该大半夜来这儿!跑这一趟我都不知道是图什么,你说这于英杰也是,好端端的你就把地界管理好,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上头亏待你了,还是哪方面让你觉得委屈?安安分分在这地方做事不好吗?非得想出这些个奸计瞎折腾!”
“燕部,现在怎么办?”张玲声音很小,离燕贺昌近,也怕这话传出去,“上头肯定是被这些人骗了,大半夜把咱们几个弄过来,但凡要是知道于英杰跟那些人勾搭,肯定不会掉进圈套里头。”
她一停顿,两只手搓了搓腿,担忧:“而且这要是只派我们几个过来也就算了,还单单把您也弄过来,您可是外交部的一把手,但凡这个于英杰消息往外一扩散,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写呢。加上国外媒体乱七八糟一胡编乱造,但凡有个人提前报一嘴,说出去这次咱们来是干什么,必定左右两难,怎么做都是错。”
她这么想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于英杰上任这么些年一直老老实实,直到前一个月才突然频繁往上面写信,说是想和东南区达成合作,把相关旅游签证放开,发展两地旅游业,促涨边境民族生态区的GDP。
要说他不知道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根本不可能。
但要说他知道还故意为之,那这恐怕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
燕贺昌听张玲跟魏忠良几人叽叽喳喳讨讨论,始终不发一言。
他倒真不怕这个于英杰是要联合外人构陷自己人。城门失火,也得有人先把这火点起来。他跟魏忠良几人想的不一样,倒是不觉得上头把他们派过来有错,反之,也许正因瞧出来这里有问题,所以才大材小用,让他带着魏忠良几人专门过来跑这一趟。
这么一想明白,燕贺昌笑了。
魏忠良:“燕部,这个都快打起仗来了,您还稳坐泰山呢?我可笑不出来啊,我总觉得这里头有诈,弄不好咱们几个根本就回不去了,这里处处是陷阱。”
“着什么急?”燕贺昌真能稳坐泰山,不紧不慢给在座几人倒了杯茶,慢悠悠道,“老魏,明知深陷棋局之中,反倒不急不躁者,才能成大事。敌人还没露面,自己人先慌张起来,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们有机可乘?”
“话是这么说,可我真担心咱们出事啊燕部。”魏忠良也是个老实人,没说三五句,真是绷不住了,脸上一脸的汗,青筋一根一根往外蹦,“且不说别的,就这下榻酒店里头都处处是坑,大半夜我们几个听见不一样的响,还有人胆大包天直接去敲门,你要说背后没人指使我信都不信。可问题指使的这个人是谁?真是于英杰?还是那几个跟他见面的面佬?就不说别的,跟他见面这几个谁能确定是正统人物,而不是歪门邪道?”
他越说越出汗,到最后身上冒的全都是冷汗,衬衣全湿了。
“燕部啊,实在不行咱们先回去再做定夺吧。这地方危机起伏,又是边境,处处都乱,那能不能坚守住底线都模棱两可,万一他们使个什么阴招,突然制造一场混乱给咱们弄死了,回头再推出去两个替罪羊,你说咱们死的冤不冤枉?这种事情可不是没发生过,你像一几年那……”
张玲捂住他的嘴:“老魏,这话可不能讲,这是哪啊,你想掉脑袋?”
魏忠良一张脸上冒的全是汗,张玲松开手,他自己西装裤上蹭了蹭汗津津的手心,也露出不安的神情。
“燕部,老魏说的不是没理。”良久,她也开口,“这地方原本就混乱,谁也不能保证咱们能完好无损的回去。万一出点什么事,他们真推出来两个替罪羊,说这只是一场老百姓发起的暴动,这趟浑水岂不是牵扯进去更多人?这是个死局啊燕部,于英杰也好,其他人也罢,我看压根不是让咱们过来和谈,这是指鹿为马局,就下个圈送咱们死呐……您想想,您得好好想想,可不能让咱们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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