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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被暂时拘留,两人出了派出所,倪雪仍然心有余悸。
他刚才也第一时间看向了蒋冬河的额头,有道刺目的口子,深红色的血液顺着蒋冬河的脸颊淌下来。
蒋冬河本就是冷峻的长相,鲜血反而变成点缀,为蒋冬河添了股凶痞劲儿,像名导镜头下的暴力美学。
倪雪不敢再看他第二眼。
明明倪雪并不是晕血的人,无论是打针还是抽血,他都能面不改色地注视整个过程。
可是现在倪雪做不到,光是看一眼,倪雪就像被抽走了一部分力气,不自觉地手脚发软。
他压制住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拉起蒋冬河的胳膊,对他说:“走吧,我们去医院。”
伤口虽然痛,但都是皮外伤,蒋冬河嫌麻烦:“没事,我自己就能处理。”
倪雪摇摇头,固执地重复道:“不行,去医院!”
倪雪的声音也在抖。在蒋冬河听来,像是哭了。
蒋冬河定定地看了倪雪片刻,见倪雪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蒋冬河今夜第三次叹气,终于向倪雪妥协:“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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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感情快要升温啦,本周12345都会更新,还是期待大家的评论噢=3=!
rrychristas~
22可以抱一下吗?
短短五十米的路程,倪雪一直紧紧拽着蒋冬河的胳膊。
不清楚情况的人恐怕要以为蒋冬河才是那个歹徒,倪雪生怕他跑掉。
任蒋冬河怎么说“别怕”“别担心”“我在这呢”,倪雪就是不松手。蒋冬河以为倪雪吓坏了,索性也就由着他去。
“……蒋冬河,对不起。”倪雪吸了吸鼻子,忽然出声。
“没怪你。”
蒋冬河说的是实话。
今晚这种事情,确实让人措手不及,哪怕冷静如蒋冬河,说他完全没被吓到,那不可能。
但蒋冬河确实没想怪罪倪雪。
蒋冬河以前一直跟父母住在晏城老城区,那片全都是老旧的破房子,没监控,也没人管,打架斗殴的事不在少数,蒋冬河作为一个无辜路人,偶尔也会被误伤。就这样,蒋冬河学会了如何自保,打架的本事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除此之外,蒋冬河还帮着父母在市东农贸市场卖菜,那种地方同样什么人都有,鱼龙混杂,他父母都是淳朴老实的人,有时会被找茬的恶棍欺负,污蔑他们缺斤少两,拿了东西不付钱就跑……面对这种情况,只要有蒋冬河在,他就能收拾他们,让那些人不敢再胡来。
所以蒋冬河才觉得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以前碰见过的棘手的事更多。
隔着一段距离,倪雪看见两栋大楼,分别是急诊和门诊,他又拉着蒋冬河走进急诊部。
一回生二回熟,倪雪至今还记得,他第一次去公立医院,就是在蒋冬河的陪同之下。
上一回,是去他们学校校医院,倪雪还不懂这种地方的看病流程,蒋冬河十分不耐烦,但还是细致地给倪雪讲了一遍。那天,倪雪对蒋冬河说,他记住了,其实蒋冬河没有放在心上。
倪雪所言不假,教过他一次的东西他就会记住,更何况看病流程而已,本来也不是多难的事。
蒋冬河看了一眼倪雪,发现倪雪在这个时候反而平静了一些,只是眼睛还红着,不知道是不是在故作镇定。
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人轻轻触碰了一下,蒋冬河虽然不明白这点事情有什么好哭的,但有人担心自己的感觉总归不赖,他放缓语气,又说:“小伤,没事的。”
他不擅长安慰别人,总是翻来覆去地说同一句话,也不知道倪雪听进去没有。
两人先去挂号登记,初步进行评估,随后去另一间房间处理伤口。蒋冬河与医生面对面坐着,倪雪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掌心满是冷汗。
尽管蒋冬河嘴上说这是小伤,可是那道伤口现在仍在渗血,看上去颇为瘆人。
他身上还穿着蒋冬河的白衬衫,是他为了今晚这场辩论赛换上的,然而经过方才的打斗,这件衬衫已经变得皱皱巴巴,不复当初的笔挺,也沾上了从蒋冬河伤口里流出的、星星点点的血迹。
倪雪隐隐约约嗅见血的腥味,那股头晕目眩的感觉又一次涌上来,他强迫自己不要移开视线,看见医生用钳子夹起一块棉球,又蘸了蘸酒精。
……看着都痛。倪雪不禁开口,对蒋冬河说:“蒋冬河,你要是疼的话……就攥紧我吧。”说完,还递过去一条胳膊。
蒋冬河顿时忍俊不禁:“我哪有这么娇气?”
就在两人谈话之间,医生找准机会,眼疾手快,将那块棉球按在了蒋冬河的额头上。一瞬间,蒋冬河脊背一僵,到底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除了这声不稳的喘息,蒋冬河没再发出任何声音。倪雪在一旁注意到,蒋冬河垂下来的手握成了拳,手臂上绷出一条条青筋。
棉球被蒋冬河的血染成红色,同样的动作,医生又重复了几次,一团团棉球的颜色也由深转淡。
伤口清理和消毒完毕,医生开始为蒋冬河包扎,叮嘱他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伤口不要沾水,次日怎么换药,清淡饮食……蒋冬河一一点头答应。
最后,医生说:“你现在还有点低烧,如果想好得快一点,今晚可以在这里吊水。”
发烧了吗?倪雪抬起手,贴在蒋冬河另一边没有缠纱布的额头上,发现是有点烫。蒋冬河的体温本就比倪雪高,此时倪雪碰到蒋冬河的皮肤,只觉得那触感近乎灼热,竟让他产生了某种错觉,蒋冬河如同一团火焰,而他自己则是赴火的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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