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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淮,是谢潇澜的字,自从离京就再无人这般称呼他了,若非此时,他怕是也要忘记了。
起初各个还有些无措,可读书人到底骨子里就高傲,且他们都是举人,也算有才能,再听他这般合眼缘,自然也能深交。
南灵微更甚,和印商陆脾性相投,一拍即合,当下就热络起来。
何意同小厮端着药进屋时,就听他们已经相谈甚欢了。
他走进去示意小厮将药碗放下:“我熬了些防风寒的药,你们一人喝一碗。”
“好,多谢嫂子!”
几人也不客气,当下就端着药碗一饮而尽,还以为会是苦涩难忍的汤药,可入口不仅不觉苦涩,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清甜。
翟子桥惊讶:“嫂子这药竟是甜的!”
“兑了梨汤,前两日听着你咳嗽,梨汤润肺,都是补药喝些也无碍。”何意看向谢潇澜。
他多熬了一碗给印商陆,印少爷捧着药碗有些怀疑:“你当真懂药理?”
方才听着是自己配药熬煮的,他再一想,先前在茶楼里好像确实有见何意倒弄那些药材。
南灵微当即保证:“自然,李鹤先前缠绵病榻都是嫂子治好的,就连老谢之前受伤救治都是嫂子的功劳,你说他懂不懂?”
那自然是懂的。
印商陆倒是觉得有几分稀奇:“我总听说乡下人家多轻视女子和哥儿,看来也是吃了不少苦才学得这些的。”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何意心口蓦地一紧,连呼吸都有瞬间的不顺畅,他知晓印商陆没有恶意,但他心虚。
“自是吃了些苦头的,只能偷看医书。”谢潇澜顺其自然的接过话茬,桌下的手紧紧牵着何意,像是在安抚他。
何意的心脏跳的更厉害了,他垂眸浅笑,像是有诸多委屈一般,也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可不能被发现啊。
男人都慕强,即便在这些男子眼中何意是个哥儿,但他能有这般毅力和胆识也足以让印商陆佩服。
世家那些娇滴滴的千金贵君,他是一点都不喜欢的。
印商陆豪气干云:“可巧,我倒是有间医馆,你若是闲暇无事可以去那瞧瞧,我会提前告知他们。”
“你拘着我之前,我已经同那间医馆的老大夫说好了,眼下倒是不需要。”何意也没瞒着对方。
印商陆对此毫不介意,还是说会帮何意提前安排,若是想去随时都能去。
何意没再拒绝,一来对方有表达歉意的意思,二来,若是谢潇澜去了贡院科考,他届时全天都闲暇,忙起来也是好的,何况曹家让谢潇澜忌惮,到底是一桩心事。
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印商陆也不好再打扰他们温书,若是此次谢潇澜高中,也算是东山再起了,虽说一时无法恢复当日谢家盛况,可也不可小觑。
再加上还有那人……
“说起来,伯母和潇潇怎么没跟着一同回京,谢之淮!你不会还要走吧?”印商陆眼睛都瞪起来了!
谢之淮?
何意眨眨眼睛看向谢潇澜,这人竟还有字。
“待过段时日稳定下来,便会将他们接来。”谢潇澜有些无奈,“你别动不动就急眼。”
印商陆一听这话突然就察觉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今日出了茶楼,谢潇澜对他就格外的好话说,可不像之前对他冷嘲热讽的,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怎的对我这般和颜悦色?先前我若是你烦着你了,你都要骂我的,之淮你同我生分了?”
印商陆有些戚戚然,谢潇澜该不会打心里还是和他有隔阂吧?
却不知其他听着的人眼睛都瞪大了,南灵微更是觉得好笑,可算是找着个比他还“下贱”的了哈哈哈。
何意扭头将翘起的唇角压下去,谢潇澜忍无可忍指着大门方向,中气十足的喊:“滚!”
“好嘞!”印商陆瞬间喜笑颜开,“那我明日再来找你……夫郎玩儿!”
可不能打扰之淮,他还要考试呢!
插科打诨这一会,谢潇澜也没了温书的心思,各自散去后牵着何意进了内屋。
他有许多话想同何意讲,但都是些陈年老旧的事,纷乱冗长,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何意便递了梯子:“你还有字,之前怎么没听娘叫过?”
谢潇澜终于在那些冗长的记忆里找到了突破口,表字是他考中秀才那年老师亲赐,对他满含期待。
可惜与谢家交好的王家遭难,灭顶之灾,为王家说话的朝臣皆沦为阶下囚,父亲不愿见知己好友蒙冤而死,却被奸人所害,圣上每每看到谢家总能想到王家,便寻了个错处准备将谢家惩治,是他一位好友冒死求情,才得以放他们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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