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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众,人人都是刽子手。”◎
“怎能不斩首,那种畜生不如的东西!”
王震每每想到那情景都怒火中烧,一时竟不知该不该庆幸自家的是女儿,不曾被那狗娘养的周德禄看上!
谢潇澜倒是明白了何意的意思,他撩起眼皮看他:“不斩首自然有不斩首的玩法。”
暮云寺的动静闹得大,再加上捉进牢里的数十人,都是光头且穿着僧人衣裳的,即便是夜里都十分显眼,想掩人耳目都做不到。
翌日一早就有许多百姓围在县衙前了,他们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捉那么多和尚,能闹这么大的动静。
有何意定制的规则在前,谢潇澜自然也没准备瞒着他们,他坐高堂,旁边是记录案子的宋元,堂下是身材威武的衙役,跪在堂下的是周德禄和住持。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周老爷吗?他这是犯什么事了?还挨打了?”
“不知道,昨夜里闹的可大了,打更的说捉了好些人,是大案子!”
百姓们议论纷纷,周家的下人们都急坏了,站在人群中的周氏神情悲伤着急,一副担心极了的模样。
原本还想问问她的百姓们,见她似乎也不知,便收敛了话头,转身去交头接耳了。
“谢大人,到底发生何事了?”
人群中有胆子稍微大些的突然问,实在是急的要抓耳挠腮了。
谢潇澜面色冰冷:“此事究竟如何,想必有些百姓是知晓的,近年来常有孩童丢失,自上任本官便一直调查,昨夜倒是有了结果。”
说到这里,谢潇澜适时停顿,目光在人群中一一掠过,倒真是让他见着几个神情恍惚心虚的。
如今才知道害怕,将孩子推入火坑时怎么不想想孩子可曾害怕?
“经衙门查断,那些孩子并非失踪,而是被其双亲卖与周德禄,供其玩弄甚至虐杀,骸骨则是在暮云寺的后山发现的,近百名小哥儿被分尸埋土,腐烂生蛆。”
此话一出,百姓们瞬间看向那些曾丢失孩子的人家。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了然,怪不得都说暮云寺灵验,凡是前去的人家都把自己的孩子卖了,可不是要发财,心想事成?
那般小的孩子,竟遭此般灭顶之灾,被能做他们爷爷岁数之人欺辱,他们该有多害怕?
“畜生!杀了他们!”
“谢大人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一定要杀了!”
“为人父母,怎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哪家不难过,也没见过有卖儿卖女的!”
看着百姓们群起激愤,谢潇澜故作体恤般叹息:“是以,本官将决定权交由百姓,在不伤及性命前提下,能对他们提出任何刑罚!”
“好!”
没有将人拉到刑场,是因为要所有人都看着,这世间人做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百姓的各种要求下,周德禄先是被废,再不能有子孙后代,后又被挑断手脚筋,只是刽子手从前只会砍头,做不了这般细致的活,因此连他的手脚都割的摇摇欲坠……
起初百姓们还义愤填膺,直到看到周德禄和假住持奄奄一息,宛若两摊腐烂的脏东西似的躺在地板上,才察觉到一丝害怕来。
这种害怕不是对眼前场景的怕,而是对他们自身能说出那些惩罚的怕。
何意此举并非是要考验人性,只是要给他们警醒,做事之前要三思。
“诸位,本官决定,日后若再有罪大恶极之人,便让百姓们来惩罚他们,牢狱里的假僧人也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今日便到此。”谢潇澜扬声说着,示意衙役们准备将外面清洗干净。
“大人!那贱卖孩子的父母呢?不该受到惩罚吗?”
除了周德禄和住持,那些父母才是将孩子推入深渊的刽子手,怎能轻易放过他们?
谢潇澜等的就是这一问,他笑道:“诸位可知,哪家孩子遭此灾祸?”
“知道啊!可这和惩罚有什么关系?”
“知道就好。”谢潇澜沉吟片刻,笑着点点头。
知道就该使些阴招,让他们余生都过不安稳。
这种处罚方式从前闻所未闻,百姓们虽觉得有些血腥,但更多的是痛快。
世间人都重子嗣,即便哥儿不讨喜,日后长大随意嫁出去便是,怎能把孩子生命都葬送。
这件事到底是闹得太轰动,廉胜得知之后特意去牢里看了一眼,见他们生不如死,才勉强得了些安慰。
“是我无能。”廉胜神情痛苦,“我为两江总督多年竟不知底下的肮脏,是我失职,我明日便会进京对圣上陈情此事。”
他只知行军打仗,做冲锋陷阵的将士,一朝做了两江总督,虽不懂管束,却也一直在努力摸索,克勤克俭,哪知在自己的管辖下会有这么多的祸乱事。
廉胜自知无能,不敢再身居高位了。
听他一番真情剖白,谢潇澜心里也是有些感慨,他从前便知道廉胜是何脾性,起初对他冷眼相待,也不过是在等对方一个解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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