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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眼力的东西,多谢何少爷赏脸。”◎
何意被“禁足”在谢府,府上还有特意被谢潇澜从城里调来的侍卫,将谢府每个出入口或是院墙都严防死守,从根本杜绝何意偷溜出门的可能。
何意觉得,从前上高中时,邻居家养的小狗就是这样被关在笼子里,但还不如他眼下管得严。
他如今手臂有伤,因为处理不及时有些化脓,就是让他出门,何意也不会不小心,但他有心要安抚谢潇澜,便不会往门口去。
“嫂嫂,我把饭菜端来了。”
谢潇潇站在屋外示意红叶敲门,他声音轻小,带着小心翼翼和惶恐。
何意应了一声,笑眼看着他和红叶一同进来:“这些让下人做就好,你可用过了?”
“用过了。”谢潇潇抿唇,“那嫂嫂我先去看书了。”
“坐下。”何意微蹙眉心,示意红叶去外面守着。
待人离开,他这才打量着坐在旁边有些惊慌和局促的谢潇潇,小家伙大概是哭过,眼睛红肿的厉害,脸色也不太好看,和他说话时头都不敢抬。
何意又想到昨晚从自己被接回府,就只见过和县衙和城中来的军队,却不见谢母和谢潇潇,若非是得了什么信儿,怎会不看他?
他缓和声音,轻轻揉揉他脑袋:“你哥哥昨晚是不是发脾气了?同我说说?”
谢潇澜是发了脾气,而且是好大的脾气。
但怒火却并非只烧灼他们,他像是在责怪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起初谢潇澜并没有精力去处置李虎和王震,遍寻何意无果后,他就让他俩去衙门跪着挨鞭子,县衙里的酷刑,鞭子都是带着尖刺凸起的,一鞭子下去带出血肉。
实刑的也是衙役,有心想下手轻些,却差点被谢潇澜以同样的法子处置,只能狠下心鞭笞他们。
那场鞭笞,谢母和谢潇潇都在。
那是一场带血的警告,是狰狞的暴虐和面目全非的占有欲。
谢潇澜刻意释放出冷意,且并未提过要谢母他们跟随去探望,于是在得知即便说出口也是要被回绝的情况下,她带着谢潇潇回了屋里,并未打扰。
早在之前,何意就发现谢潇澜很情绪化,但他没想到这次会殃及无辜,这脾性若是不好好克制,总怕会惹出事端。
“我和娘是想看嫂嫂的,但哥哥没说,我们不敢。”谢潇潇仰头看他,眼皮还肿着,遮着半边黑眼珠,没什么精神。
何意轻弹他额头:“你大哥不是有心的,他昨日只是太烦躁了,潇潇这么可爱,没人会舍得凶你的,一会用过早食,我们去陪娘说说话。”
“好!”
谢母的担忧不必谢潇潇少,见何意是真的无事,悬了一夜的心才彻底放下。
只是谢潇澜昨日的暴戾一直在她眼前浮现,她只当谢潇澜是之前就受了刺激,或是一直在压抑自己的天性,如今骤然发作,反让她觉得难安。
她从未见过那样冷血的模样,为人母,她不能不担心。
何意却并未察觉不妥,毕竟谢潇澜从前还是秀才时,就能一脚将陈文踹出三米远。
他安抚道:“您别担心,我回头与他说说,他昨日想必是太着急了些,何况昨日也是我不当心……”
“我说这些不是要怪你,城中总督府的下人都被他带到镇上了,我还以为他会把阿魏发卖出去,没想到只是把他关到了柴房不许他吃饭。”谢母说,“阿魏罪不至死。”
“我知道。”何意稍稍松了口气。
谢母也不想因为这些事让何意紧张,她是打心眼里心疼何意的,便岔开话题说了些其他的事,无非就是些家长里短,但关于谢潇澜昨日甩脸的事,只字未提。
何意也识趣的没去故意打开这个话匣。
阿魏是被谢潇澜发话关在柴房的,自然没有人敢放他出来或是给他送饭,因此何意去前院看他时,就见阿魏有些虚弱地躺在地上,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就滴水未进了。
何意侧眸:“给他解开。”
“正君,老爷说了没有他的话——”
说话的小厮是新买来的一批,名叫祥巳,大概是昨日的事让谢潇澜有了危机感,让伢人送了婢女和小厮来,连原本在城中的红叶和门房小唐都被带来了。
多些人照顾是好事,可若是没眼力见,就只能办些糊涂事。
何意蹙眉:“唐管家在哪?去把他叫来。”
祥巳不懂他为何突然要见管家,但见管家总好过不经过老爷的命令放人要好,他便立刻去喊人了。
唐管家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看见何意立刻笑了:“正君找小的有何事?”
“放阿魏出来。”何意淡声。
“是。”管家立刻示意叫他来的祥巳去做。
祥巳有些为难:“老爷没发话……”
管家那张和善的脸都有些绷不住,他立刻踹了小厮一脚:“糊涂东西!听正君的,还不快去!”
祥巳挨了一脚不敢多言,但对何意的行为却是不赞同的,他认为整个府上都是要听谢潇澜的,且出嫁从夫,正君也不能违拗老爷的心意。
因此,放阿魏出来之后,他便悄悄溜出府了。
何意给阿魏号了脉,发现他没有皮肉伤,只是因为饿了几顿有些虚弱,可见谢潇澜也并非真的好对他用多严厉的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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