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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潇澜有儿子,京城来信。”◎
锦衣男杨华忠听后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言语态度对黑衣人不似从前了。
毕竟一个手脚筋悉数遭受重创的人已经不适合留在他身边,何况竟还有仇家找上门,对他来说实在不安全。
尽管黑衣人早就料想到了这般结果,却还是不免有些失落,主子对他有知遇之恩,他跟从对方数年尽心尽力,却还是要落得个被丢弃的下场。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他还要昧着良心做事。
山中的金矿一时不能动,就连那些金银珠宝都得先放一放,只能等杨华忠的暂时放下戒心。
“七日之期马上到。”何意盯着跃上枝梢的月亮,想着那黑衣人若是再不来,怕是真要挨不过。
孔老头制作的毒药,岂会是常人抗抗就能扛过的,若真要抗,也只能是七窍流血中毒而亡的下场罢了。
谢潇澜神色淡淡:“来与不来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你又何必为他考虑那些,上次京城书信还未回,恰好将金矿之事一并告知楚王爷。”
“为何不是直接告知太子?”何意随口问道,“天家无父子,又怎会有兄弟情深?”
想到从前听同学们说过的那些电视剧,何意对此是深信不疑的,且历史也总会以另一种方式告诉他们,九子夺嫡是何等惨烈。
君臣父子,自然是先君臣后父子。
谢潇澜将信纸铺平蘸墨,也随意答着:“太子幼时,恰逢皇后生病,便一直养在蕙贵妃膝下,他们关系很好。”
“懒得听你敷衍我,利益当头,我不信这些。”何意靠在榻上慵懒且随意。
谢潇澜轻笑一声没再说话,显然是应了这句“敷衍”。
眼看着马上子时,何意突然生出点佩服,不管黑衣人会不会来,单是他能撑到这个时辰,都足以说明他的意志力。
只是若有坦然赴死的勇气,又何必在意那些旁的琐碎之事。
“看样子是不会来了。”何意打着哈欠往床榻边走,谢潇澜刚要拉着他躺下,却猛的听到从前院传来的动静。
这个时辰连街道上的野狗都睡着了,整个谢府都是一片静谧,冷不丁听到这动静小唐都吓坏了,赶紧起身去门口查看,就见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气喘吁吁的趴在地上,满手鲜血。
小唐吓了一跳,当即就认为他是坏人,立刻驱赶他:“你、你快离开!否则我就要报官了!”
说完他缓了缓,自家老爷好像就是官!
“何……”
“什么?”小唐凑到他耳边,“你找大夫去医馆啊!我们这里没有大夫。”
说完他又原地愣了片刻,正君好像就是大夫来着。
他赶紧往后院跑,刚跑到门口就瞧见迎面走来的老爷和正君,他赶紧将外面的事告诉他们。
谢潇澜点头:“做的不错,下去休息吧。”
何意已经快步朝大门走去,手中拿着解药的瓶子,倒出一枚,捏着黑衣人的下巴放进去,使巧劲儿让他咽下。
“如何?”
“……好——”
何意放下心:“那就——”
“好苦!呕~”
何意十分嫌弃的皱紧眉头,将目光移到旁边,生怕自己也跟着吐出来。
谢潇澜将他扶起来带到身侧,垂眸看着爬在地上的黑衣人:“你该走了。”
黑衣人:……
黑衣人低吼:“你身为临洋县的父母官,看着你的儿子遭此祸端竟无动于衷?你还有没有良心!”
何意突然抿了抿唇,低头用手背轻碰了一下鼻子,随后快速将头扭头一边去,借着黑暗遮挡自己方才那不值钱的模样。
连谢潇澜都被他这番言论给惊到了。
他蹙眉:“没有你这种不孝子,解药已用,还不快滚!”
“别这样,你们害我手脚筋受重创,使得我被先前的主子抛弃,总得想法子给我个安身之地,或者我来当门房,如何?”黑衣人靳蛇缓过劲试图和他们商量。
何意突然憋不住笑出声,他看向靳蛇:“你起来说话,趴在门口成何体统?”
“……浑身疼。”
彳亍吧。
何意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为何没从院墙进来,我们在屋里等你许久,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敲门了。”
靳蛇有些崩溃:“我!一个中了毒,而且手脚筋有损伤的人!怎么翻院墙?怎么翻!”
“言之有理。”何意双手环胸,矜傲的点了点头。
待解药彻底生效,靳蛇慢悠悠从地上爬起来,何意这才看到他双手的伤,想必是疼痒难忍,便对着自己的手撕咬,或是捶打地面墙壁。
也不怪小唐会被吓到。
靳蛇本就是孤家寡人,他这种常年在刀尖舔血的人自然是无家室的,可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便一门心思想赖上谢潇澜。
反正若是能贴身跟着,他日后还能去京城瞧瞧。
谢潇澜按了按眉心:“你先回去,明日再去安保堂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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