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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确确实实在乞求。
确确实实在说——哥,选我。
这样複杂的情感太过沉重,几乎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林秋让从未见过这样的祁遇,像是完完全全变瞭一个人,叫他汗毛倒立,后退半步。
“你也配……”
方知有一双手扣在锁链上,面色因窒息涨得通红,“……一条狗而已……摇尾巴都求不到什麽……”
“方知有!住口!”
林秋让话音刚落,他是眼见祁遇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缓慢破碎、消散的。
最后他看见他垂下眸子,很轻、很轻的笑瞭一声。
“……呵。”
这声如同羽翼一般轻重的笑声,却叫林秋让的心口没来由的胀痛。
他举著长剑的手微微发抖,终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分。
啪——
长剑掉落在地。
“祁遇……”
他上前几步,他得对祁遇说些什麽,于是犹豫著像从前一般摸瞭摸祁遇的头。
“……我不该没问清楚就拿剑指你,你先松开缚锁……倘若此事被他人知晓,你也会受苦的,我不是教过你峰中规矩吗?”
祁遇没有抬头,整张脸埋在阴影中哦该,隻能听见低低的声音。
“……你心疼他。”
林秋让要说什麽,想反驳什麽,手就被一股力道用力攥住,紧紧的、紧紧的。
“是不是,隻要人显得可怜又凄惨,你就都会心疼?”
祁遇终于抬起头,死死盯著他。
这句话是他低低怒吼出来的,像一隻走投无路的凶兽,声线喑哑,目光支离破碎,泪水就这麽一颗、一颗顺著冰冷的面容砸下。
下一刻,祁遇松开瞭缚锁。
林秋让一愣,终于松瞭口气。
他弯腰将长剑捡起,眼见祁遇又有动作,下意识再次拿长剑对准瞭他。
寒风更大瞭,刮的人生疼。
祁遇愣瞭一息。
很快,他的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意。
连同面上的神情也变得奇怪,无法形容。似乎是冻结著的一层纸皮,在刹那间寸寸开裂下来,分崩离析,碎瞭一地。
他看瞭林秋让手中的玉剑,眉梢动瞭动,然后猛地抬手握住剑刃,用力往自己胸口刺去——
林秋让瞳孔瑟缩。
噗嗤。
长剑没入皮肉,鲜血飞溅。
而祁遇咬牙切齿,满目执拗,泪水流瞭满面,和血液混杂在一起,啪嗒啪嗒往地面落。
“我明明从未伤过人,我明明……最听你话瞭……可你不信我……怀疑我、不信我……”
“你不信我……也不是隻心疼我……那就杀瞭我……”
他不断重複著这些字眼。
——不信我。
——怀疑我。
——心疼我。
——杀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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