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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临渊整个脸颊都滚烫,乌黑的发丝黏在额角,他若有所思地又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果然是热的。
魏危将碗中的瓷勺转到自己这边:“这是我去玉函峰抓的药。”
陆临渊接过瓷碗,愣了一下。
百越巫祝通医术,魏危觉得这没什麽好奇怪的。
古医字就是“毉”字,中原现在还有祝由科,也是巫医的传承。
魏危淡淡开口:“紫苏清热解毒,防风祛风解表,麻黄发汗散寒丶宣肺平喘,都适合你的病症。”
简而言之,毒不死他。
汤药在碗中动荡,映在陆临渊的眼里,目光逐渐幽深:“……”
院中大门被人规规矩矩敲响。
魏危起身,到院中问了一声是谁。
门外那人闷闷的声音传来。
“魏姑娘,是我,乔长生。”
魏危拉开大门。
乔长生面白似玉,一双杏眼和缓,拱手行礼:“魏姑娘早。”
他道:“我路上遇见了石流玉,他说今日坐忘峰的早食一直无人来拿,他正要派人送过来,左右我也无事,就随着人顺路送过来了。”
乔长生後头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卫,他们手中提着几个餐篮,放在院中石桌上,随即转身离开了院子。
坐忘峰院门大开,他们守在门口,如同沉默的石碑。
这些护卫和之前在丰隆酒楼遇上的相比,似乎是换了一批,做事干练,也更加沉默寡言。
魏危收回目光,朝乔长生道了一声谢。
乔长生抿唇:“石流玉说,平日里都是陆临渊来拿早食的,今天是出了什麽事?”
魏危:“他生病了。”
乔长生眉目顿时生出忧色:“原来如此。昨日是鬼节,晚上阴气重,确实容易侵邪寒,找玉函峰的医师瞧过了麽?”
魏危:“风寒,不是什麽大事,现在应当在喝药。”
乔长生便道:“我去瞧瞧他。”
去陆临渊房间的路上,乔长生两步做三步走,有些迟疑且不好意思着开口,问魏危平日里住在哪。
魏危随手一指自己的房间,却见乔长生几乎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
等到走到了陆临渊的房间,他才如释重负般呼了一口气,察觉到魏危疑惑的目光,他还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一声。
魏危不知道他在担忧什麽。
进屋之前,魏危摸了摸餐盘边缘,发觉早食有些凉了,她朝乔长生示意自己去热一热,乔长生愣了一下主动道:“小厨房在哪里,不如我去……”
魏危:“後院生火要劈柴火。”
胳膊比柴火细的乔长生:“……”
魏危的脚步声远了,乔长生犹豫了片刻,还是敲了敲门,推门进了房间。
红木和合窗透过早晨柔和的光芒,床上拉着帘子,显出月色朦胧一般。
乔长生看见陆临渊正坐在床上,低着头垂着眼睛,乌发披散着,阴暗地一勺子一勺子喝着中药。
乔长生:“……”
乔长生有些震撼。
陆临渊是脑子被烧坏了吗?谁会拿勺子一口一口喝苦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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