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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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心微澜药香萦（第1页）

第四章：心微澜·药香萦

文案：他仓皇逃离，似困兽抗拒温暖。她却端着一碗祛寒汤，再次叩响那扇紧闭的门扉。“你的伤，总得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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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忠冲入风雪，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却远不及他体内那股翻江倒海的灼热来得猛烈。

那股力量自後背疤痕处炸开，蛮横地冲撞着他的四肢百骸，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以及一种几乎要焚毁理智的狂暴。眼前猩红一片，破碎的画面闪烁得更快——烈焰丶嘶吼丶冰冷的锁链丶还有一双……盈满悲悯决绝的泪眼？

“呃啊……”他低吼一声，一拳狠狠砸在身旁一棵枯树的树干上。

积雪簌簌落下。

粗糙的树皮擦破了他的指节，渗出血珠，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感，反而让他混乱的思绪清晰了一瞬。

他靠在树干上，大口喘息，白雾氤氲了他痛苦而迷茫的脸。

为什麽？为什麽那个女人的触碰会引发这样的反应？那道疤……到底是什麽？自己……又到底是什麽？

这些问题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空茫的记忆和冰冷的僞装。他厌恶这种失控的感觉，更恐惧那力量彻底爆发後会带来的毁灭。三年来，他凭借本能死死压抑着它，如同在悬崖边行走。

而今天，那个叫青蘅的医女，轻轻一碰，就险些让他坠入深渊。

危险。他对自己说。远离她。

他在风雪里徘徊了许久，直到体内的躁动渐渐平息，重新被压制回冰冷的死寂，只馀下那疤痕处隐隐的丶熟悉的灼痛。四肢早已冻得麻木，他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去。

快到铁匠铺时，他远远看见那道纤细的身影正站在铺子门外，似乎在犹豫着什麽。

哑忠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想躲开。

但青蘅已经看见了他。

她眼睛微微一亮，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歉疚：“你回来了！你……你没事吧？刚才对不起，我……”

哑忠避开她试图搀扶的手，垂着眼，沉默地绕过她，径直走向铺门。他的侧脸线条绷得极紧，周身散发着比风雪更冷的疏离气息。

青蘅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看着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心口微微发涩。但她没有放弃，跟着他走到门口，在他即将关上门前，急忙开口，声音软而坚持：“我熬了祛寒的汤药，你淋了雪，喝一碗预防风寒。”

她举起手中一个冒着热气的粗陶碗，浓郁的草药味混合着一点姜枣的辛甜气息飘散出来。

哑忠关门的动作停住了。

他看着她被冻得通红的鼻尖和捧着碗的丶同样通红的手指，再看看那碗深褐色的丶散发着暖意的汤药……

一种极其陌生的情绪，悄然撬动了他心湖最坚硬的冰层。

从未有人……在他狼狈逃离後，还会端着热汤，在风雪里等他回来。

他沉默了许久久。

久到青蘅几乎以为他会再次拒绝，手臂都举得有些发酸时，他终于伸出了手。

不是接过碗，而是……侧身让开了门。

青蘅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脸上瞬间绽开一个如释重负的丶比阳光更暖的笑容，快步走了进去。

屋内炉火依旧，比外面暖和太多。

哑忠沉默地关上门，阻隔了风雪。

青蘅将陶碗放在桌上，又转身从药箱里拿出干净的布和伤药，看向他垂在身侧丶依旧渗着血丝的右手。

“你的手，该换药了。”她语气自然，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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