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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寸晖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冷冷地丢下一句:“安静点。”
孟雏抿紧嘴唇不说话了。
一栋很偏的居民楼,就像是在躲着谁不让发现一样偏,也没有灯,孟雏有些怕,怕一个没跟上,裘寸晖就不见了,咬牙跟了一会,还是没忍住伸手拉住了裘寸晖的衣摆。
裘寸晖顿了一下,反手来拉他的手腕。
纱布磨得手腕很痒,有点痛,孟雏屏住呼吸,发觉裘寸晖似乎在等他,他走了两步,就到了裘寸晖的旁边。
裘寸晖继续往前走。
也没有很长的一条小巷,孟雏却觉得走了很久,呼吸是放慢的,心跳是不断加快的,手心里冒了汗,他想还好裘寸晖牵的是手腕,不是手,不然就要被发现了。
不过隔着一层纱布,也许也不会发现呢。
孟雏恍了恍神,不知踩到了什麽,崴了下脚,身子往裘寸晖那边倒了一下,又立马站直了,强忍着痛僵立在那。
耳边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孟雏感到身子猛地一轻,双腿悬空了被裘寸晖又扛到了肩上。
“啊!”
孟雏下意识挣扎了两下,裘寸晖拢在他大腿上的手掐了掐,不耐烦道:“别动。”
他乖乖的不动了,裘寸晖开始上楼,他被颠得一晃一晃,书包倒滑下来砸在他脑袋上,他闷哼了声,听见裘寸晖说:“书包给我。”
他艰难地脱下书包,双手垂下去,从裘寸晖腰侧递过。
然後裘寸晖一手扛着人,一手提着书包,像是拐了个小孩一样回了出租屋。
开门,开灯,裘寸晖把孟雏放下来後也没管,任孟雏细细地打量起这个出租屋,很干净,东西很少,一张床,一张茶几和沙发,有个厨房,很小,看上去似乎很少用。
孟雏视线一晃,又晃回床边,床头柜上放了很多药,大大小小的白色瓶子,还有胶囊,裘寸晖走过去,随手拿起一个瓶子拧开,往手心里倒了两颗,仰头用水顺了下去。
生病了吗?
孟雏想,生什麽病了?会很疼吗?怎麽要吃那麽多药呢?会不会分不清?
孟雏想问,不敢问。只能一直盯着,盯着那人的侧脸,莫名其妙的紧张到手抖。
裘寸晖吃完药後缓了一会,偏过头去看孟雏,才发现孟雏正一脸的惊恐和难过盯着自己,他笑了笑,问:“饿不饿?”
孟雏抖了一下,僵硬地点点头。
“冰箱里有面,你会煮就吃,不会就饿着。”
“我会。”
孟雏还站在门口,他问:“要脱鞋吗?”
“不用。”
“好。”
他进了厨房,打开冰箱,里面除了酒就是酒。再就是裘寸晖说的那袋面,其馀什麽也没有了。他拿出来,弯腰在竈台前捣鼓了好一会也没能成功开火。
裘寸晖从身後走进来,他听见那种铝箔被撕开的声音,接着是吞水的声音,脚边的垃圾桶扔进来了什麽,他看了一眼,是装胶囊的塑料板,裘寸晖又在吃药。
孟雏呼吸乱得不行。
裘寸晖伸手过来,帮他开了火,转身又走了。
离开前听见一声没压住的急喘。
裘寸晖无声地笑了笑。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他自己也搞不懂,他确实要吃药了。
但没必要特意走到厨房来,孟雏也明显受了惊吓,再受他的刺激,会不会吓得要立马从这出租屋里跑掉呢。
然後在那一条黑到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小巷里崩溃哭泣,一句句咒骂他是精神病,吃再多药也没有用,就应该被关进精神病院。
他仰头靠在沙发上,一遍遍幻想这个场景。然而墙上的老式挂钟滴答滴答响了很久,孟雏一直没有跑。
孟雏只是端来了两碗面,问他要不要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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