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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裘寸晖来得太急,魏逐就特意让朋友找了带装修的,不用等,裘寸晖到北珲把手续办齐了直接住进去就行。
他帮完了裘寸晖的忙,就立马又要回总公司,啰里啰嗦嘱咐了很多,裘寸晖皱紧了眉嫌他烦,却也没对他发火,也没催他赶紧走,他说了多久裘寸晖就听了多久。
“行,那我走了,你们俩好好的。”
“嗯。”
裘寸晖送魏逐到了机场,又一个人回了家,把那小小的红纸灯笼挂在了他前两天特意买的金属支架上,形状像街边的路灯,杆身笔直,杆头打了个漂亮的弯,吊着那小灯笼,很合适。
裘寸晖一夜没合眼,明明是忍不了了,却硬生生等到了下午,才赶去了魏逐说的那个饭店。
他没进包厢,就直接坐在外面的桌子上,玻璃外人来人往,他扭头盯向着装统一的服务员,一眼找到了那个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人。
低着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木然地端着托盘给顾客送餐。
没有聚焦的眼看不进任何一个人的脸。
裘寸晖感觉自己嘴里已经泛出了血味,他不知道是咬破了内侧脸皮,还是咬破了舌头,也或者都没能幸免。
他点得多,好几个服务员都往他这送着餐,没有孟雏,他就继续点。
直到孟雏终于端着托盘往他这走过来。
他故意擡手撞翻了孟雏手里的汤,孟雏惊呼一声,下意识扯了纸巾弯腰给他擦手,很小声地不停地说对不起,还是没擡头看他。
他不知道孟雏怎麽变成这样。以前即使再胆小,也不会这样一直低着头。
“孟雏。”
他翻过手腕,将那纹身亮出来,然後沉沉地开了口。
孟雏手一顿,脖子僵着,一动不动,像是被谁抽去了发条的玩偶,再也动不了了。
他抓住孟雏的手腕,刚要再叫一声孟雏的名字,心下却狠狠一惊,掌心里的手腕细得握不住,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断掉,孟雏几乎瘦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
裘寸晖咽下一口铁锈味,缓了好半天才僞装好自己表面的镇静,他说:“你把汤倒我身上了,怎麽办?”
孟雏肩膀细细地发着抖,缓慢而僵硬地摇了摇头。
裘寸晖便把手边早就备好的果酒推了过去,他往里面放了安眠药。
说是酒,其实一点度数也没有。只不过要叫酒而已,不然就太假了。他那麽恶劣的一个人。
“你把这个喝了。”
孟雏沉默了一会,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裘寸晖盯了他片刻,又说:“喝了我就当什麽也没发生。”
孟雏点了点头。
裘寸晖松开他的手腕,看着他伸手去拿杯子,手抖得比他掌心感受到的还要厉害,还是像以前一样,仰头就往嘴里灌,一口气就喝完,裘寸晖垂在桌下的手默默握紧了,孟雏把杯子一放,他就又给倒满。
“再喝。”
那架势颇有刚认识的时候他欺负孟雏的劲。但如今他再没有了欺负人的快感,只剩下满腔不能开口的心疼。
孟雏被他勒令着坐在他对面,被他灌了三杯果酒,终于撑不住脑袋一晃,倒在了他及时伸过去的掌心里。
他搂着人,找来了店里的经理,说自己是孟雏的家人,要帮孟雏辞掉这份工作,那经理一听就不满地要和他吵起来,甚至扬言要报警,他面无表情地说会帮孟雏赔三倍的合同违约金,那经理就马上闭嘴了,还给其他几个想说话的服务员使着眼色。
裘寸晖在心里冷笑。
他给了钱,弯腰抱起孟雏走出饭店,把人放到车上,自己蹲在路边抽起了烟。
他不知道该怎样和孟雏重逢,竟然只能使这样的手段。
胆小而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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