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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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esp;&esp;方秉正去搜了一下什么绝对控制，哦，好吧，果然他哥是专业的，他在外面的卫生间洗了澡，估摸着他哥也该冷静了，开了个门缝，听着屋里静悄悄的。

&esp;&esp;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他哥似乎背对着他睡着了，背对着门，被子规整地盖到肩膀，看起来安静得过分。他碰了碰方正，离得近了，才发现方正的姿势很奇怪，侧躺着，虽然没有压着心脏，但方正已经很久没那么睡过了，因为起来会腰痛。左手手边是他拿好的手机，右手手心——不对，方秉正声音颤抖着喊了一声：“哥？”

&esp;&esp;方秉正声音发紧，手指刚碰到方正的肩膀就僵住了。他慌忙去探颈动脉，指尖不受控制地发抖，直到感受到皮肤下那抹微弱的跳动才喘上气来——皮肤湿冷，但还算沉稳。

&esp;&esp;方秉正去拿床头柜的氧气袋，他把方正翻了过来，被单上已经洇开一片冷汗的痕迹，要闭未闭的眼睛还有些许的聚焦，看到方秉正，眼睫毛抖了抖，似是要闭上但没闭上。方秉心把氧气袋连接好，在氧气面罩扣上的瞬间，方正的睫毛轻轻颤动，瞳孔里映出方秉正的脸。

&esp;&esp;他半抱着方正，手忙脚乱地在背后垫上了两个枕头。

&esp;&esp;方正的呼吸有些清浅，吸了两三分钟氧，方正的眼睛才微微睁开，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转动，方秉正轻声道：“你以后别静静了，你静静我就没办法平静了。”他抓住方正冰凉的手腕，一丝不苟地看着方正，“手机是摆设吗？”

&esp;&esp;方正伸手去拿手机，方秉正先一步拿到，熟练地打开手机，这回不是熟悉的工作画面，而是和他的对话框。

&esp;&esp;方秉正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沉默地看着那句没发出去的“对不起，今天不该提股权，我知道那是父亲母亲留给你的，表达方式有很大问题，给你”，后面还没打完字，估计是——“给你道歉”。

&esp;&esp;方秉正看着精神不济的方正，刚下去的火又起来了：“我给你手机是怕你不舒服给我打电话的。”他道，“不是让你说这些的。”

&esp;&esp;氧气面罩被苍白的手指推开，露出仍然有些泛紫的唇色。方秉正更生气了，他说道：“怪我，就怪我，我他妈就不应该因为心疼你，想什么接手方氏娱乐。”

&esp;&esp;这是方秉正第一次在方正面前说脏话，方正似乎也愣了一下，睫毛颤动得厉害。

&esp;&esp;方秉正自己突然也哽住了，声音放低了一些：“你有什么冲我来，把火撒我身上，别气你自己，行不行？”尾音因为强压着情绪打着颤，像是哀求。

&esp;&esp;方正撑着手肘想坐起来，泛青的指节抓着床单直发抖。他正张开嘴，空气钻进肺里就像带了细小的毛刺，痒得他左手慌忙捂住嘴。几声闷咳从指缝里漏出来，很快变成撕心裂肺的呛咳，整个人都弓起来，脖颈绷出脆弱的线条，青紫色的血管在苍白皮肤下狰狞地凸起。

&esp;&esp;方秉正轻轻托起他的头，机械地拍着他哥清瘦的脊背，听着咳嗽声越来越闷，最后变成肺里困兽般的呜咽，听着挠心。

&esp;&esp;方秉正坐在床沿上，方正突然往他怀里栽过来，额头抵着他锁骨，发抖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他睡衣前襟，咳得整个人都在痉挛。

&esp;&esp;这阵咳嗽来得又急又凶，方正太阳穴都迸出冷汗，咳到后来眼前发黑，耳膜嗡嗡作响。方秉正听着一声咳嗽比一声小，往肺里生生吞咽似的，已经有些手足无措了。

&esp;&esp;突然一阵强制性的氧气打进方正的口腔和鼻腔，方正听见方秉正在他耳边轻声道：“吸——呼——”他下意识跟随这个节奏，终于在一阵天旋地转中慢慢找回呼吸。

&esp;&esp;方正咳嗽的声音逐渐平静下来，方秉正擦掉他额头的冷汗，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我知道你在乎方氏是因为那是爸妈留给我的，可钱、东西都是给人服务的，没有你，方氏算什么，我方秉正又算什么东西？”他轻声道，“是我考虑不周，懂剧本和开娱乐公司还差得远。”

&esp;&esp;方正眨了眨眼，刚刚咳嗽完，眼尾红彤彤的，还盈着生理性泪水。方秉正半抱着他，让他躺好，故作严肃地说：“再吸会儿，早就说了要你吸，你说不用。”

&esp;&esp;方正缓缓点了点头，牵住方秉正的手，秉正的手还是暖暖的。方正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差点儿让方秉正眼眶一红，他哥问他“凉吗”——是凉，去年这个时候，他哥身体还没有那么差，方秉正轻声说：“正好我手心热。”

&esp;&esp;方正吸完氧的唇色比刚回家好看了很多，有了点儿血色，只是脸还是泛白，方秉正喂他喝了几口水，嘴唇水润润的，方秉正低头想去亲，方正偏了偏头：“刚又吐了。”

&esp;&esp;方秉正愣了一下：“还晕吗？”

&esp;&esp;“现在好点了。”

&esp;&esp;“我去拿血压计。”方秉正说着就去客厅了，回来之后给方正量了血压，高压110，也有点低。

&esp;&esp;“好久不吃药了，刚一吃药比较敏感。”

&esp;&esp;方秉正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是药不是…”他无意识地攥紧床单，指节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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