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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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西出阳关(第1页)

听眠足跟猛地一顿,下盘稳固时,再送力一剑刺去。

这一剑颇有斩风穿雨的气势,奈何方才一番苦战痛失一臂后,她的内力、体力、耐力都大不如前了,故而这一剑减了两分力道,周放鹤挥剑一挡,剑刃便在交错时,僵持在两人身前。

二人似乎耳语了两句。

谢寻微见机突然起身,挥剑刺去,一柄木剑猛然扎向周放鹤胯下骏马,骏马受惊,扬蹄高嘶一声,有如鬼蜮版的人间便更显出几分可怖之意。

周放鹤扯住缰绳,就势将身子歪向一侧,腕上一振,一剑直奔听眠的心口,电光火石间,谢寻微急急举起木剑,斜劈向周放鹤的剑刃。

“啪--”

清脆而微小的一声很快便消融在滂沱的大雨里。

并不如同武侠话本所言,她这一剑是如何如何的惊艳,又是如何如何的象征着正派角色的努力。

这一剑无论从力道还是技巧上来看,都称不上什么惊世骇俗的发挥,反而它太过平平无奇,以至于拦不下一剑,更护不了谁人。

“噗”的一声,她感到右颊一阵温热,血水顺着她的额头滑下,又粘稠地粘在发上,空气中弥散开一股腥气。泥塑的雕像终归不是真佛,就像她即便有剑在手也并非真正的剑客,单凭一柄木剑,又怎么挡得住千钧雷霆呢?

听眠身形一歪,倒在一片血泊。

谢寻微膝下一弯,回身伸手接住了她。她以臂为枕,将人揽在怀里,颤抖地摸向听眠的伤口,哭道:“听眠姐姐……”

听眠的喉咙动了动,吃力地吞下口水,抬手反握住谢寻微的手,沙哑道:“殿下……不要因我……而在人前轻易落泪……”她用指腹摩挲了两下谢寻微的手背,又掀起羽睫看了看谢寻微,凄然笑道:“活下去吧……为了天下、为了东朝、为了今日……也为了我。”

谢寻微想用袖口拭去泪水,无奈它却如洪水决堤般,擦过一遍便又流了下来。她呜咽道:“阿娘走了,你也要走了……那留下阿菩,又要怎么独活呢……”

听眠闻言,眼角也滑下一串晶莹的泪来,她轻轻抬起手,揉了揉谢寻微的头,努力弯了弯唇,笑道:“不怕,我们家殿下日后可是要做天下第一的……”

“拿着玉,到无妄山去。”那只手抚摸过她的头、她的脸颊,将一片冰凉的红玉悄然塞进了她的手,而后就滑落在身侧,就再不能抬起了。

“啊!!!”她颓然坐在大雨里,放声悲吼,远比雨声凄厉、比风声悲然。一双秋瞳杏目里淬满恨意,便要添上几分红,她举剑劈砍向前,却在“啪--”一声清响后归于静寂,雨水顺着剑柄淌下,荷花纹剑首泛着莹润的碧绿,剑刃却断了,一半尚且留在剑槽,一半却落在水洼里,只在溅起一泼水花后便无声无息地随波逐流而去。

她悲哀又绝望地望向手中的剑,只觉天地万物都已缥缈虚无,良久她听见周放鹤冷冷开口:“殿下要胜我,恐怕还得再练上十年。”

十年吗?十年是多久呢?快如一瞬还是慢如一生?

不待她回答,一记手刀就敲在她的脖颈后方,转瞬她便如同一株衰败的荷,无声晕了过去。

朦胧之中,有人替她擦净了脸上的血迹,又簪上了发钗,那人为她换了外衫后将她打横抱起,在意识混沌而尚有一丝清醒的最后一秒,她感觉到有人为她盖上了披风,那披风又大又暖,足矣将风雨尘嚣隔绝在外。

风中有人燃起一把火,使得天地格外温暖。

是哥哥吗?

她忍不往披风里缩了缩身子,合上眼沉沉睡去。

隐约的低泣在层楼的重影里逐渐递进。她拨开如同鬼魅飘动的纱幔,看见母亲坐在镜台前,听眠在为她梳发,那梳子在划过发尾时骤然折断成两半,殿内突然生起一场大火,母亲和听眠都在纱幔后如尘烟般刹那消散而去。

“啊--”

“不要!”

噩梦硬生生断在一声嘶喊里,而情绪只在目光触及桌上盒子的一瞬,就尽数被吞咽回去,所梦、所思、所哀、所恸、一概被迅速剥离。

双辕车辙轧过山道,留下两行翻起的泥印,山峦草木被夜色吞噬,山下灯火如昼,如今喧嚣繁华均已退去,想来打帘回望也已是不见建章了。

谢寻微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盒子收进车厢下的暗格里,片刻,车帘被掀开一角,谢寻微稍稍前倾身子,探出头来,问道:“阁下是谁?不知可否告知我,现下是几时?我们要到哪里去?”

驾车人一手撑伞,一手扯紧缰绳,许是他所用竹叶棕丝斗笠是自制,圈沿比之民间常用要宽大许多的缘故,又或是雨夜光线过暗、加之此刻逆着光,故此在回头微微颔首答话时,谢寻微也只堪看得清他的下颚随声动了动:“在下无名小卒,临危受命,送殿下远赴无妄山,眼下许是将近子时。”

谢寻微问道:“是哥哥命你来的?”

男子沉默了一瞬,答道:“不是。”

随后他摸了摸怀中,递出一方玉牌,谢寻微再熟悉不过,那是东朝的密令。她又道:“阁下可知我父兄情况如何?”

男子停顿了一下,好似惜字如金般答道:“凶多吉少。”

谢寻微望了望天,问道:“阁下可否再快些?”

“函关雨大、山道崎岖,再快恐生危险。殿下坐稳了。”纵是如此言说,男人握缰绳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她没说话,却也没回入车内,方才的梦叫她颇感窒息,她不愿再将自己置身于狭小的车厢内,于是索性叠膝同男人一起坐于车轼的另一端。

纵有车沿稍作遮挡,奈何风吹雨斜,冰冷如刀,刻下不撑纸伞、不戴帷帽,任由雨珠打面,更添几分萧瑟。耳鬓发丝在风里凌乱,抿作一线的朱唇已在失温的同时失色。

外罩的广袖襕袍显得分外宽大,从襟口到袖角,无不写着不妥帖、不合适,倘若有人细看,甚至或可在广袖飘举时,得见其湖水青色的袍底不慎沾染的数滴血痕,那是哥哥的澜袍。

她摸了摸发髻,就连束发的也并非金钗玉钿,而是一方玉冠,冠身通体玉白,作莲花状,而别于道士的子午簪,其做横向,自左至右贯于发间,有称卯酉。精巧之处在于横簪并非木制或玉制,而是一支錾花银簪,前窄后宽,无有繁纹缀饰,像柄短刀,更像一把钥匙。

她本就玉容灵致,此番玉面书生打扮倒也不算过于牵强生硬。

今夜一过,朝中局势便是覆地翻天了,这场狂风骤雨是唯一置身事外的观众,而青宫四百零七号人,是敬献天公的祭品,是敲山震虎的利器,是杀鸡儆猴的快刀。

而她。

春秋迭代,必有去故之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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