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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那种万念俱灰的表现其实并不全是因为他第一次看见人死在自己面前,而更多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结果松田完全误会了,还以为因为他自己的过失,导致新海空出现了巨大的心理阴影,现在恨不得把新海空拴在他面前,仔仔细细地看着。
新海空有些许无奈。他裹紧了衣服,摇了摇头。
“松田,我可以叫你松田吗?”老是叫前辈也太难受了。
“可以。”
这家伙现在因为歉疚之心,对新海空几乎是有求必应。趁着这个机会,不让对方做点什么,那他就不是新海空了。
“松田。”
“干嘛?”虽然依旧很不耐烦,但是你可以清楚的听到暗含其中的耐心。
“有很多人叫我,新海。”小心的设下一个圈套。
“嗯?”
看,上钩了。
“但是我没有真正的朋友。我也很羡慕朋友之间那种亲密的绰号。”
“嗯——?”松田拉长了音,有些疑惑的挑眉。
“所以松田以后可以叫我,新海酱吗?”
新海空歪着头,看向松田。
松田的表情僵了一瞬间。
“喂!肉不肉麻啊,那不是女孩子才叫的吗?”
“可以吗?”反正也没有几天了。
青年的声音不自觉的拉长,带着点撒娇的感觉。松田有点头大,还是点了点头。
“随便。真是受不了你。”
“那我们今天晚上,还去吃那天中午的盖浇饭吧!”青年的声音又恢复了朝气。
松田落后半步,稍微安心了一点。
之前那家伙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人死气沉沉,就好像那种明知道自己没几天好活的绝症患者似的。
年纪轻轻,一副老态像什么样子。
夜空中,一轮弯弯的月亮被云彩遮住半腰。
·
如果你的人生还剩下最后三天,你会做什么?
新海空告别松田,回到家之后,想了很久,想不出自己该做一些什么。
思绪杂乱的漂浮着,在异时空,给他一种似梦般完全不真实的感觉。
他或许该拜访一下,那些还没有遇见的朋友,又或许该去看看那些还没有出现的风景。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实在躺不住,一阖上眼睛,脑子里就开始胡思乱想,根本睡不着。
于是就又爬起来,找了一套休闲服穿在身上。总感觉如果只剩下三天的话,应该少睡一点,多看一点。
他走在午夜空旷的街道上,四周只有昏黄的路灯照明。路两侧的树木在昏暗的灯光下斑驳难辨,他长长的影子在灰色的人行道上飘然而过。
他在空无一人的东京塔上看到日出,在人潮汹涌的帝丹中学门口见到了乖乖背着书包的中学生侦探,在路过美术馆时走进去看了一场竹园先生的画展,在还没有被波洛取代的蛋糕店里吃了一次黑森林蛋糕,在杯户公园捡了鲜红的枫叶,做了一个书签。
最后一天的下午,他被目暮警部的电话叫道了警视厅。
“新海警官,恭喜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正式晋升为警部了,你长达九个月的实习期也正式结束,之后就要回警校学习了吧。”
目暮看着面前青年憔悴的神色,有几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第一次实习,就留下了这么大的心理阴影。之后,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上一线。
“新海空,你这次立下了很大的功劳,警视厅还决定针对这次的事件褒奖你!”
“我知道的,目暮警部。那我先走了——”新海空抱着一个纸箱子,那里面装着他九个月实习期里所有的文件。
“欸,你等等,松田之前说要送你!”目暮拦住了他。
“松田?”
“嗯,那家伙调回到爆炸物处理班了,那个犯人死掉了,其实也算是给松田报仇了。他的挚友之前就是……”
目暮警部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新海空还是领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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