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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辛贵人晋为辛公子,一跃跻身五品侍君之列。
辛言忱的身世算不得出众,侍寝后能连晋两级,可见陛下对他尚且满意。加之他性子低调,其余侍君也多抱着交好的心思。
谢烬、云修齐纷纷派人送了礼来,便连住在不远处合华宫、性子颇淡的原美人都特意使了下人过来。
冬鱼简直喜得不知说什么好了:“咱们延珍宫再没有比这更风光的时候了。”
“主子,您可真有本事!”
被恭维着,辛言忱却有些走神。实则,他只是刻意收敛着自己的性情、喜好,专心扮成一尊伺候陛下的玩意儿罢了。
说不清是出于谨慎,还是心底的一种本能:似乎、似乎他不愿在她面前太过放肆.....
不愿她瞧出真正的自己。
这种感情来得毫无缘由,辛言忱便觉得自己虚伪极了。可他将自己的心藏在最深处,同样也不至于伤到。
这样便很好,他想。
唯独昨夜,即至巅峰时他控制不住地咬.了她摩挲的指腹,星星点点的红,缀在白皙如玉的十指。荒谬的是,比起损伤凤体的惶恐,他竟觉得那一瞬间好似有烟花在脑中炸开。
下意识舔掉那颗血,头皮一阵发麻,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陛下虽未责怪,却也没了兴致。辛言忱被特许歇在乾清宫,他闭着眼,睡姿安分极了,却生出一个念头:他喜欢血。
延珍宫外日光明亮,盯着自己的手,辛言忱蓦的咬破了食指,红色血珠子渗出。
冬鱼吓了一跳:“主子,您的手!”
辛言忱随意擦去那颗血,任其染红手帕,在心底暗自添了一句。
只喜欢她的血。
他得瞒着。
*
裘荀生也派了秋枣送了礼,本人并未过来。待到下午,辛言忱却又听到一个消息。
“臻公子喜好东珠,最大的那颗却被陛下昨日赏给了雾美人。这不,上午雾美人邀请陛下去朝露宫,半道便被明桂宫的下人截了胡。”
雾美人的性子,辛言忱早有估量,裘荀生他更是再熟悉不过。这两位凑到一起,想来也安生不了。
“主子,咱们要不要和明桂宫的人说一声?”秋鱼比冬鱼妥帖许多,知晓主子对臻公子的在意。
“不必。”辛言忱却是拒了,“我能拦住一时,总不能拦住一辈子。”
他想,荀生伤了脸,又出不了门,最多不过哭闹一番罢了,以陛下对荀生的看重,想来问题不大。
接下来几日。
朝露宫与明桂宫像是对上了似的,两宫的下人们看不惯彼此,去御膳房、浣衣局时总得争一争。而两宫的主子,也闹出了不少笑话,两人针尖对麦芒,全后宫的人好戏看个不停。
“陛下歇在了明桂宫,只是臻公子覆着面纱、无法侍寝,便被雾美人嘲讽有心无力。”
“今日御膳房特意准备了许多核桃酥,偏那雾美人全都拿走了,整整八碟子!被雾美人一一送到了各宫,咱延珍宫也得了一碟子呢,唯独明桂宫被漏下了。”
“听说臻公子病了,心口疼,陛下便又去探望了,大概今晚还是歇在明桂宫的。”
“整整两日了!陛下一个侍君都没传召!福太贵君专门派身旁的公公去了一趟明桂宫,主子您也知道,福太贵君盼着皇嗣呢,臻公子定是被教训了的。”
“果真,今晚陛下歇在了朝露宫。”
一连三日,这场闹剧都没停下。
辛言忱听在耳边,也忍不住蹙眉。他想,荀生真是做得有些过了。
第四日。
雾美人得了雨露,春风满面,可从坤宁宫离开不久,却在御花园撞见了一个不速之客。望着那艳丽的少年,他面色微变,却听身旁下人小声道:“主子,是臻公子。”
余昀知道这人。他入宫前,陛下最喜爱的侍君,也是最近三番两次与他作对的贱人。
只是不知,那传闻中毁了面容的毒,怎的就好了?
心底暗骂这毒药太过没用。
抚了抚发丝,余昀缓步走去,那艳丽少年好整以暇地等着,好似等他来行礼一般。
余昀心中暗恨,在即将走到的时候突的腿一软,哎哟一声。
“主子,您怎么了?!”下人扶着余昀,着急追问。
那精致如雾的少年便假模假样地皱眉:“无事。”
他对着裘荀生笑了笑:“是臻公子么?您身子已大好了?瞧我,本想恭喜您,偏偏身子不争气,昨晚才做了五次,这腿便不听使唤了,弯都弯不下去呢。”
五次刻意加重了声音。
——恢复容貌又如何?装病又如何?昨夜陪着陛下的还是我!陛下对我这身子喜欢得紧,你能么?
那雾气般的眼眸里分明写着这些字。
裘荀生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嘲讽道:“雾美人身子这般不争气,不若让咱们这些哥哥多承些雨露,何必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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