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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所有的不舍、忐忑、决心、忐忑,在看见她的那一刻,都融为瑰丽的存在,超越他过往的所有想象。
只觉得,走到这一步,真是值了。
值了。
*
少年热情极了,与旁人不同,抱着她时一个劲儿地喊着。
“陛下,陛下......”
声音还带着少年特有的腔调,偏偏又带几分沙.哑,交杂成一种奇特的魅力,只叫她觉得心底.痒.极了。
许久,忍无可忍后便喊一声:“闭嘴。”
少年被她吓到,可转瞬又再度喊起了:“陛下,陛下......”
只那声音里有几分委屈,似是不解为何被呵斥。
可这人脸皮也极厚,被呵斥后不仅没有反思,反倒将她抱得更紧,只觉得两人似长在了一起一般。
像是一片河流中,相距不远、却也各自生长的两棵树。本该各自生长,保持着不远不近、也可相互守望的距离,可忽的,另一棵树便长歪了些。
歪呀,歪呀,便攀到了另一棵树上。
从此——便成了一棵树。
作为被莫名缠上的那棵树,她想呵斥,做便做,那般聒噪作甚?
可侧头时,瞧见那漂亮的脸,那雾气般的眼,便又什么也说不出了。
怪道敢长歪了去攀另一棵树,原是有那资.本。
那便长着吧,总归不缺这一棵。
......
今晚,全后宫都关注着乾清宫的事儿。不仅是侍君,那坤宁宫的福太贵君同样如此。
待双喜公公自乾清宫匆忙赶回,便听主子急道:“如何?”
双喜连茶都来不及喝一口,便笑开了眼:“三次!”
不等福太贵君惊喜,他缓了缓,又道:“奴才回来时,还在继续!”
这下,福太贵君便彻底松了口气。
他一下落回了椅子上,因着熬夜又多了几条褶子也不在意,只笑道:“哀家便知道,那小子是个出息的!”
“往常总觉得,他若能继承余家的生女体质便很好,现在想来,大约他也自亲爹那儿继承了些什么。”
“哀家早该想到的,那余家历任家主只与正君生子,可是——若那正君没有足够的相貌、或者旁的什么,又如何能够被妻主一宠许多年?”
杂七杂八说了些,福太贵君也没意识到不妥,总归到了他这位置,身旁的下人也伺候了许多年。再不必勾心斗角,也不怕身旁有什么钉子。
“如此一来,陛下该是喜欢的,生一个女儿恐怕不够,别和那余家似的,生四五个女儿吧?那可真是,那可真是。”
半晌,福太贵君叹道:“若非那盛家.....盛将军戎马一生,盛小将军战死沙场,盛怀意又贤德极了。”
“若非这些......”
他摇了摇头,到底有些分寸,没再多说什么。
可双喜却知道他想说什么,难免垂下了眸。
若非这些,诞下四女的余昀,便连君后之位都坐得了。
“到底是命啊.....”
福太贵君想起自己,又想起翊宁宫那昔日的后宫之主,难免叹息一声,情绪也回落下来,倒是总算能够安眠了。
留下双喜守在殿外,望着天空,大约是年纪大了,又想起了昔日的事。
他想,便是盛君后不够贤德,陛下也不会换了他的。因为两代盛将军么?的确如此。
可更多的,怕是年少时那亦好友、亦郎君之人的寄托吧......
想起往日跟在主子身旁时,多次瞧见的那两位少女,双喜叹了一声。
到底都是命啊。
有爱的人,不生;无爱的人,尊荣一生。
求的是什么?说到底,不过百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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