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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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 You（第1页）

（OverYou）

～～～恭贺舟动画放送～～～

*

“你”是什麽？

如何定义一个人，一个关系，以及一种命运的——差别？

为此，她们发明了一种共同的语言。

……

……

…………

神秘的，无法窥探的东西，可是能感受到。这些的差别在哪里呢？学者和菲林闲聊。这种没有准确界限的，是否能叫做结局？

菲林翻开手上的书页，但目光却没有落在任何一个铅字上。她缓缓讲道：如果你一定要给所有东西找一个定义……我也没有办法阻止你。但这很显然是一种……不能说是无用功，但绝对是没能证明的东西。

学者把重心移到沙发上：一定要证明吗？

菲林露出淡淡的丶讽刺的微笑：这句话与‘一定要发生吗’有相似之处，博士。

学者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茶水已经冷下来，一切都随着那含着的丶上升的水蒸气一样消失了——这些不是她们的专长，可毕竟也是每个人都会忍不住想一想的东西：是否我们被一种无名的东西包围着，乃至看不见和看见都有迹可循却无从说起？而这些又是什麽？它们究竟包括了什麽，才会被每个人理所当然地忽视，又心有灵犀地存在？

不过，想一想也总是想一想。从想象跳到现实来的至今没有太多——从分道扬镳到再次相遇，没有人再提起这回事，总是闲了才会想一些无可触摸的丶不太实心的幻影——而她们太忙，像无处安放的纽扣。再之後，这些时刻放在了钟表的最显眼处，不容她们抽身与逃脱。

卡兹戴尔在内陆。土地不会移动，但她们能从这头跋涉到另一头。途中有很多不如意的日子，例如天灾，又或者驻地的粗糙。雨天迟迟不来，季节仿佛停滞，原定的地点终于抵达——地图上写下日期，但日期褪色地太快，它将过去与现在分得太开。

（涂掉的日期）

（涂黑的名字）

10xx年有人用慌乱的字迹写过如下留言：

他人的死亡，发生太多了不是吗？时间也太长。这样壮阔……根本无法想象。我们明明只是……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个体而已啊。

（写了太多医疗的笔记，我写腻了。有人写。）

（笔记不会腻，只是你腻了，像你开始讨厌吃汉堡套餐一样。不同的笔迹说。）

几场战役过後巴别塔站稳了脚跟。它建成，拥有令人咋舌的历史外壳以及令人敬畏的领袖，但好似有无形的海存在于内陆的语言之中，以规则的方式蔓延与流动，同谎言和不信任相等地起伏，神秘且恍惚。这些令萨卡兹闭上眼睛——特蕾西娅靠着椅背，如凑近一些微妙的呼吸，无法捉住，却永远环绕——她已下定决心。于是一切似她束起头发的发圈般闪闪发亮，超过了原定的边缘。

萨卡兹如此问到：如何与逝者协商？

巴别塔组织了成立以来第一次集体葬礼。今後，这项活动必定会成为日期里的一部分。无数的名字出现後消失，写在卷轴丶熨平的死亡里。冬天，还没过完的白昼，巴别塔击碎阴谋与妄想，铁剑沾上血，他人的轨迹到这里停止。车轮轻轻碾过趾骨和唇角，沉默是过浅的痛苦的保护色。

而被注视的丶总是沉默的人思考着。

她困在兜帽里，像是没有打开盖子的水杯。透明丶不安定，无法预测的未知令她拥有一种可能性，并不可靠的真实仿佛能把战争如餐盘切分。可惜她只是一个人类。但思想变成言语比将大象放入冰箱容易得多一点点。

菲林皱起了眉，直觉面前的茶冷了。指尖点在瓷器上，对话顺着气味丶通过五脏六腑被感知，盖子放在一边微微颤抖。

学者对此似乎无所察觉。她说着，传闻或许就由此编织：“……我想，应该先轻轻地俯过身。”说着，仿佛有黑暗从她的长袍内似茶壶上重叠的烟雾般飘出，那不是黑夜，却仿佛拨快了时间。奇怪的丶如寓言，更多是玩笑成分的话落下，在封闭的空间里很快消失。

好似沉到水底的石头，绿眼睛医生闭上眼睛。空无一人的屋内并不狭窄，由此包容着另一种可能性，仿佛能听到过久前的一切。但她并没有那麽无所不知。过去的力量如绳索，拖曳捆绑，强硬地不让任何人越过这长河。

她知道：这些都并不存在，但却也已经发生。

你见过那个年轻的孩子了。不存在的学者问着，微微垂头。王女瞧不见她的神情，本身的指挥官也很难看清，在黑暗里就只是一团雾气。但萨卡兹清楚，即便看不见，也能听见；即便在听见变得太困难後，她也绝不会触摸不到这些。特蕾西娅轻轻点头，仿佛树枝上要落下的果子。

……但太年轻，太年轻了。

萨卡兹压了压手，露出无奈的神情。

学者稍稍侧过身，只是轻轻上扬唇角。特蕾西娅不知道那是不是笑容。直觉，一种默契，构成一种他者的磁场。会议室里没有多馀的人；除却她们之外也没有任何疑问。

阴影中，阿斯卡纶仅静静观察。她刚从秘密任务中回来，而作为最锋利的利刃，她的王也不只拥有她。她明白这点。

空气平静得找不到一丝皱纹，刺客丶保护者，一分一秒都没有撤除自己的警惕，却意外发现交谈的两人之间仿佛出现了扁平又圆润的东西——好似泰拉永不拥抱的月亮，令她稍稍侧过身。那是什麽丶又是如何出现与消失的呢？精英干员沉默着，好似也被古怪地传染了。

手指摩挲剑鞘，仿佛抚摸谁的皮肤。冷的丶锋利的金属声中，她听到萨卡兹说：血不是诅咒，也不需要成为伤口。

而绿眼睛医生也曾立过誓，说出诅咒——同大地和所谓的自我。并且，她注定要失去後者，如被放逐的永生之河。这些极速收缩，坍塌丶重组，压平，变成短短的路。一个再次的开头。被轻轻隔开的菲林走出办公室，踩着高跟鞋飞快踏过甲板，就此刻下印痕。黑夜包裹舰船，漫长的时间里，此处是多麽狭小的一瞬。

凯尔希忍不住向下看去。舰船安稳悬挂，似灯缠绕的城市与云层在黑暗之下隐匿。菲林想，这就是全部吗？到这里就为止了吗？她清楚，只要闭上眼她就能全部明白——那些谎言丶誓言，与许诺——那些堪比一切，但却仅仅留存了极少数——可医生没有这麽做。

她站在船上，在漂浮的丶航行的轨道间慢慢拨动窗弦，手指搭上冰凉的栏杆，茧子毫无知觉。长久的，足够默契的沉默里，终于，她看见了黑暗中一个人躺在船上，似乎与周身融为一体，又好似放入玻璃瓶中的一勺水，不在地图中显现，但在见到时一定会确信。

菲林没有念出名字与其他，她只再次疲惫地闭上眼去。波浪涌上来，仿佛起伏的呼吸。山脉连接大陆和海洋，海洋的地下还有山脉，一切都被包含着，宽容到无法理解。那些找到了来路，却又仿佛只是搭在她的影子上。

这是一段无法抹去的距离。也是一段不被阻隔地跨越了重叠距离的时间。时间不是用来冷漠的手段，却还是被视作一种咒语，令人忍不住发起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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