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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温声问:“说什么?”“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何霄一本正经的问,余光始终都在何橘的侧脸上。手电筒的照射下,她低头看路,头发高高绑起丸子头,像是出门着急,丸子头绑的有点凌乱,但却意外的好看。抿唇时,双颊的颊肉鼓了鼓,看的人只想捏捏。何霄嘴角也不自觉扬起。“明天吧,留下来也没别的什么事,回去能看看还缺什么货。”已经在这待一周了,也该回去了,更要紧的是何橘实在不想让何霄每天晚上都来陈家村村口守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什么人贩子了!她稍稍偏头抬眼,瞄了一眼何霄,明显是有话想说,却没说出来。何霄猜到她的心思,主动说:“我每天晚上都来这边,早上六点钟出发回县城,去拉货、开门做生意。”垂下眼,他问:“想知道我为什么每天晚上来这吗?”何橘摇头。她不想知道。有些事问的太清楚,还不如不问。她一向如此,总觉得自欺欺人也好过回不到从前。何霄也不逼她,只是语气玩味似的说:“你觉不觉得,像我们这种凌晨还在外面并肩走路的行为,像极了男女朋友?”“何霄,”何橘轻轻的喊他,认真说:“你别开这种玩笑,我们是姐弟。”“是姐弟吗?”何霄轻挑眉,语调略有些严肃:“没有血缘关系,不在一个户口本上,算姐弟吗?”深夜的冬季农村,静悄悄的,两人走路也刻意的放轻脚步。衬得何橘说出来的话也更缓慢而又平静:“算。有些关系不是靠血缘和户口决定的。就像爸妈离婚了,但在我心里她还是我妈,你也还是我弟弟。”伴随着冬季里呼出的哈气,何橘那些话却也像是化为一层霜,覆在了何霄的心上。哪怕她能骂他几句,或是口气严肃些,何霄都不至于这么难受。可偏偏何橘还是这么冷静,她像宁可装着糊涂,也要把两人的关系拉回到姐弟关系上。可她明明知道两个人早就已经做不成姐弟了。何霄呼出一口气,抬眼看天,“那就试试看最后到底是姐弟,还是别的关系吧。”何橘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装着听不懂。两人心照不宣的没再多说,到了姥姥家门前,何橘伸出手,何霄将手机放在她手心里,“明天中午我来接你,大概十一点左右到。你提前收拾好行李。”“知道了。”何橘又不放心的叮嘱他,“你早点回去,睡车里不舒服,回家睡吧。”何霄嗯了声,看着何橘打开大门进去,才放心离开。院内又一次响起了狗叫声,何橘本想快速往楼上去,却没想到姥姥拿着手电筒打着哈欠从屋子出来。刺眼的手电筒照了照门口,姥姥眯着眼看,像是看不清楚。何橘只好喊:“姥姥,是我。”“是橘子啊。”姥姥身上披着一件厚实的睡衣,穿着拖鞋朝何橘走去,顺手把大门反锁上,“你怎么出去了,有事?”“有点事。”“啥事还非要大半夜出去啊?”姥姥总觉得事情不对劲,“你是不是遇上啥事了,跟姥姥说,姥姥给你想办法。”何橘眨了眨眼,有点心虚,想了几秒才说:“就是晚上吃的有点撑,睡不着,出去走走,没别的什么事。”晚上七八点吃的晚饭,这都凌晨了,还消食呢?姥姥觉得奇怪,但见她不愿意说也就没再问下去,还是叮嘱一句:“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别忍着。”“知道了。”何橘又忙催促:“姥姥快回去睡觉吧,我也回屋睡了。”姥姥随口应了声,眼看着何橘往楼上去,她才拿着手电筒回了屋。一开门,呼噜声直冲九霄,恨不能把房顶都掀了。姥姥那点困劲儿过去了,即便是回到床上,也还是坐在床头,轻声叹了口气。声音不大,但姥爷的呼噜声却停了。他翻了个身,带着困劲问:“还不睡觉,你干啥呢?”“想橘子这事呢。”姥姥声音里难掩沉重,“我就是担心她过不好,咱大闺女就她这一个女儿,我老想着让橘子以后别找什么有钱的对象,条件勉强可以就行,长相也不重要,只要对咱橘子好就行。”“别的几个孩子我都不担心,我就担心她。”姥爷平躺着,双手交叉着垫在后脑勺下面,似乎也被姥姥这话说的开始犯愁。但最终还是一咬牙,说:“想那么多干啥,这事又不是咱能做主的。现在流行自己的事自己做主,以后橘子结婚咱多给添点钱就行。”姥姥一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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