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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陌很想说这个时候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但显然此刻不是贫嘴的时候。
苏陌的腿蹲得有点麻,在地上磨了一下,也盘腿坐了下来,手支起腮帮子,看着万里云海,“要不公主用强吧?生米做成熟饭,再生个娃,皇上想耐账都不行!”
阿若瞪大了眼睛,苏陌收回视线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下,“在下开玩笑的。”
阿若却深以为然,“这个法子我想过,可是我打不过他啊!”
苏陌:“……”
“就算加上汗赞,加上使团那些侍卫,要跟他的侍卫队抗衡,也是毫无胜算!”
汗赞瞥了一眼这边,重重咳嗽了一声。
苏陌夸赞道:“公主真是深谋远虑。”连侍卫对抗都想到了。
两人默默地在城墙根边颓丧了一会儿,苏陌问道:“之前跟公主说的那些皇上的喜好,您准备得如何了?咱们是不是可以投其所好了?”
阿若苦了脸,“你又让我不失自己的风范,又要迎合他的口味,哪有那么容易?”
好吧,苏陌算认栽了。
“实在不行,咱们就以诚心感化他吧。”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是这个意思吧?”
苏陌重重地点点头,难得能跟阿若搭上线,着实不易啊。
两人坐在皇城根你来我往嘀咕了好一会儿。
安王的马车在对面足停留了一刻钟,她们也没发现。
安王风流倜傥地摇着桃花扇,他的幕僚道:“那位就是阿若公主。”
安王的视线这才像刚发现有另一个人似的将视线从苏陌身上移到阿若身上去,“他两人看起来倒是挺情投意合的。”
大概是谈得差不多了,阿若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两人才从地上爬起来,一起往外面走。
安王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直到两人分道扬镳,他正打算跟那位御前侍应好好探讨一下勾引和亲公主应该定个什么罪时,就听得一阵马蹄声,一匹大黑马,如箭一般窜了过去。
罗钊的马已经飘离苏陌十来米了才骤然停下又折返回来。
苏陌被马扬起的灰尘迷了眼,“罗将军的马术又精进了,看得苏某眼睛快瞎了。”
罗钊用眼角余光扫过后面一直尾随苏陌的马车,道:“你的脚好了吗?”
苏陌绝对不会理解为这是在关心她,只道:“用了罗将军的药,马上就能蹦能跳了。”笑得还特灿烂。
罗钊被恶心到了,脸上有点黑,“打人都能把自己扭伤的,下次还是收敛点好。”
苏陌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罗钊也没再说话,一匹骏马就在她身边踢踏着四个蹄子,刚好跟苏陌并肩而行。
就这样走了一刻钟,罗钊也没有策马离去的意思,苏陌只好道:“罗将军今日很闲吗?”
罗钊瞥了她一眼,顺道又扫了一眼那辆阴魂不散的马车,“罗某最近在修身养性,自然骑马也会悠闲一点。”
说完这话,那辆马车已经转了个道,离开了。
罗钊这才将视线完全落到苏陌身上,他高坐马头,居高临下,只看见苏陌一大截白玉般的脖子,还有浓厚的眼睫毛轻轻颤动的姿态。
罗钊一时有些失神,苏陌转过头来时,必须得微微仰起头才能与他对视,罗钊迅速收起自己的视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帮我串一下。”
苏陌接过罗钊抛抛过来的布袋子,发现里面竟然是些珠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该不会是你打算送给哪个姑娘的吧?”
罗钊的眉头抖了一下,这弱鸡世子竟然没认出来,身子弱也就罢了,竟然连记忆都差得不一般。
“明日我来取?”
苏陌点点头,“看在你送我那么多药的份上,这个小忙,帮得。”
转眼就看见了湘南进奏院,罗钊一挥马鞭,终于策马而去,全然忘记了方才自己说的所谓修身养性。
徐丹华入宫伴驾这事,自然是大事。
苏陌一回到进奏院就看见大红灯笼高高挂,一路延伸到徐丹华下榻的颐人阁。既然景帝午膳时跟她如此说,那么早上时圣旨应该就下了。
苏陌看着这一路张灯结彩,心情有点暗沉。
回到西厢时,苏誉果然在这里,不仅如此,还多了两位不速之客,正是徐丹华那对无耻之极的父母。
徐氏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如今人逢喜事,比寻常带了更多的凌人气势。至于晓月曾经的父亲吴齐达虽然为人龌蹉,但人到中年却依然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相对于他们,被长年劳累的吴妈却显出历尽沧桑的岁月痕迹,地位高低贵贱立现,看在苏陌眼里难免泛上些酸楚,更别说是晓月。
五人都坐在前厅里饮茶,没一人说话。
苏陌咳嗽一声,五人看到她,吴齐达立刻起身,往外迎了几步,躬身侧立。徐氏立刻拽了拽他的衣摆。
吴齐达没理会她,依然躬身站在那里。苏陌瞥了他一眼,吴齐达的确很有眼力,就如当初他能在苏陌母亲去世后第一时间找到徐氏这棵大树。
但毕竟他是读书人,他是武平侯家的家奴,儿时能活下来,还全仰仗苏陌的母亲对他青睐有加。苏陌的母亲或许样样好,独独看人的眼光特不好,否则也不会扶了湘南王,还养了吴齐达这只白眼狼。
读书人向来擅于米分饰太平,即便做下如此下作之事,也能为自己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再堂而皇之地站在受害人面前,一脸无辜。
就如此刻,吴齐达做出的就是一副惭愧模样,却偏偏又夹着那么一点点书生的傲骨,当真让苏陌恶心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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