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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摆摆手,只是拉两下就好的事儿,根本不需要张弛特地跑一躺。
“也只有他能做得那么难吃。”
“什么?”张弛惊愕地抬起头,只见景帝的嘴角正勾起一个非常诡异的弧度,不知道到底是想笑还是想发飙。
“没事。”景帝的表情立马收得一点不剩。
张弛心中嘀咕,莫不是这狂疾呈现变异性发展了吧?
他干脆仔仔细细地又给景帝把了一次脉。
临走时,张弛突然对景帝道:“大公子他……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
上次景帝足足拖了四天才将他从九合馆拎出来,而且听闻景帝走时还带着怒气,连漠措都来他这里探过口风,不知道景帝到底怒什么。
其实张弛也不知道景帝怒什么,只隐约觉得,这事跟苏陌脱不了干系。
景帝若无其事地瞥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张弛斟酌了一下用词,“进宫时碰到他,他问怎么才能讨好皇上。”以苏陌的尿性,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讨好景帝。
景帝的耳朵动了动,看似不经意地拿起一本奏折做出准备翻看的模样,口气淡淡地道:“那你怎么说?”
“那时臣急着来看皇上,只是随口告诉他皇上喜欢龙舟。”景帝的其他喜好,伺候在他身边的人多少都知道,张弛说的自然是别人不知道的。
就是不知道苏陌问这些能做什么,总不能在太液池中搞一场龙舟比赛来博景帝一笑吧?
景帝低头看奏本,嘴角又抿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可出口的话依然淡得出水,“由他去吧。”
张弛本来一只脚已出门了,又转了回来。景帝刚要放开的嘴角因为他的回马枪抿得有些艰难,脸上难得露出了不耐。
张弛摸摸额角,笑道:“大公子好像受了伤,我留瓶药在这里。他若来承乾宫,皇上给他便是。”作为一个忠臣和朋友,张弛觉得自己简直操碎了心,他若不给苏陌来承乾宫找个借口,估计这两位还不知道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受伤?景帝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问道:“是不是手指?”
“皇上怎么知道?”
景帝噎了口气,果然是个蠢货,就雕那么一点点东西能把自己手指给弄残了。
显然景帝没心情回答张弛这个问题,张弛只好乖乖离开。
当天下午,景帝捏着张弛那只药瓶进了涵泽宫。
秀女们在接受姑姑们的教导,苏陌这个鉴花使则正缩在椅子上,拿着一块木头,正费力地雕刻着什么。
景帝驻足半晌,引来了所有秀女的目光,却独独没有引起那个小东西的注意。
刘德元冲那边做了一个手势,让所有秀女都回避,这才默默地跟在景帝身旁。
景帝终于看出了那块木头的轮廓,确乎就是一只龙舟,只是这龙舟比他儿时向往的那种龙舟有所差别。景帝儿时很想像平民百姓一样在过端午时赛一次龙舟,但苏陌此刻刻的却是一艘富丽堂皇的皇帝出行才用的龙头大船。
是什么船倒没关系,景帝发现那艘船上竟然还雕刻了很多人物,因为人物太小,他忍不住靠近了几步,于是便看见一个可怜见的小东西正眼巴巴地看着另一个穿着龙袍的人。那眼神竟然刻得分外传神。
刘德元只见景帝的眉眼舒展开来,眼角都含上了笑意。
苏陌看着手指下穿着龙袍的人,细长的指尖摩挲了几下,思索着应该给景帝刻个什么表情才合适。
“爱卿这样蹭朕的头真的好吗?”
苏陌吓得手一抖,匕首毫无偏差地划过覆盖在“景帝”脸上的手指。刚升起一点戏谑之心的景帝瞬间绿了脸,将龙舟一丢,拉起苏陌的手指吸了一口,腥咸的血气伴随着一股悠淡的气息窜入喉间,那一刹那,似有什么点燃了他冰冷的血液,心间急速涌上一股激颤。景帝跟触碰到什么妖魔一般,随即甩开了苏陌的手指。
景帝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苏陌早被突然出现的景帝吓出了一身冷汗。
而此刻景帝的失态估计还得算到自己头上,所以,她尽量忽视方才景帝的举动,摆上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面孔,起身就是一揖。
景帝的自制力何其强大,梦里的事情怎么可能允许它发生,所以此刻,逼格端得特高,一副鄙睨众生的姿态睨视着苏陌。
“朕封你鉴花使,可不是让你到后宫来玩物丧志的!”
刘德元听了这话,暗暗地吸了口气,将脑袋低了低。
苏陌又是一揖,“微臣知错了。”
“知错了还不下去做事?”
苏陌瞥瞥被景帝扔在地上的龙舟,若此刻她去捡会不会被剁了手?向来胆小的她不无遗憾地应了一声,颓丧地走了。
景帝瞥着那个背影,气息有点不顺,竟然走得这般爽快,通常不是应该跪下来,恳求朕的原谅吗?
景帝生生噎了口恶气,拂袖而去,走出好几米,陡然停下,“把那块木头捡起来。”说罢,脚步不停地走了。
刘德元看看疾驰而去的景帝,什么都很正常,就是那迅速红起来的耳垂,还是赛过了他离开的步伐。
其实,喜欢就喜欢吧,不用如此害羞。
刘德元认命地捡起龙舟跟着景帝追去。
苏陌成功地将一锅山药炒成了浆糊还带着黑色儿。
小石头跑进来,便看到苏陌将这些东西倒掉,僵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又恢复了方才的兴奋表情,“大公子,你可知道今日阿若公主摆擂台招驸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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