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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长生原本也是要来接他兄长的,可是他前几日晚上睡觉吹了风着凉,早上才喝了药浑浑噩噩睡着。
贺归之闻言面露忧虑之色:“长生从小身体不好,当年他要来儒宗,我与父亲其实也是百般不同意的。但他执意如此,只好多麻烦儒宗照看他。”
陆临渊淡笑:“乔先生愿意来儒宗授课,是儒宗之幸。”
两人这麽一唱一和说了几回合,山中凉风从两人之间无声地穿过,静静。
贺归之目光往下偏了偏,漆黑如墨的眼睛看着陆临渊腰上佩剑。
“久闻其名,这就是姜夫人铸的君子帖?”
“是。”
贺归之俊俏的脸庞挂着笑:“不知比起日月山庄的刀如何。”
陆临渊面上还是淡淡:“平常而已,并没有多神乎其神。”
贺归之勾着的笑意未褪,只一转身,却见一道寒光瞬间扬起,他竟然在这瞬息拔出了佩刀,骤然劈向陆临渊!
陆临渊擡手,青色袖袍迎风遮住两人之间的界限,纤薄的剑刃抽出,贺归之长刀的力道狠狠钉入,刀剑相交,如裂银瓶之声。
陆临渊这时候才擡头看向贺归之的眼睛,他的一双桃花眼冷冷,如视死物。
三招过後,陆临渊翻腕一压,明明是凌冽的剑招,他却仿佛折梅在手,挥袖如云。
长刀发出坠地的声响,落在圣贤梯台阶上。
一剑之後,只留一片死寂。
贺归之弯下腰捡起长刀,脸上虽然还含着三分笑意,却仿佛裹着蜜糖的利刃:“不愧是儒宗掌门的弟子。”
陆临渊收剑入鞘:“贺公子谬赞。”
陆临渊的表情缥缈难以捉摸,贺归之却不由再次打量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儒宗掌门弟子,那直直看来的明朗眼神中有一瞬凌厉变化。
才情丶相貌丶武艺……陆临渊都无一不是顶尖,哪怕自两年前百越那场车轮战之後,陆临渊再没有出过儒宗,江湖上依旧流传着他的事迹。
“有些意思。”贺归之眯起眼睛。
他问:“这就是儒宗试剑石练出来的本事?”
陆临渊直视着他,神色平静:“贺公子慎言。”
陆临渊深居简出,领教过陆临渊的人会说这个少年有时太过狂妄,走的一点也不像儒修的路子。
但是所有与陆临渊比试过的人都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绝顶的天才。
——儒宗常出天才。
可世上哪有那麽多天才。
贺归之嗤笑一声。
从前素冠的徐安期,到如今打败百越巫咸的陆临渊,除去这些,也有徐潜山丶梁祈春这些人中龙凤。
就凭持春峰那样的教学,那些爹生娘养的儒宗弟子怎麽可能有这麽大的本事。
“来之前我已听说了。”
贺归之眸子比常人浅了一些,眉眼间含着几分兴味。
“你们儒宗有一块试剑石,只要参悟上头剑气一二,就能有所收获。”
贺归之停下脚步,眼中深邃冷冽:“我要见试剑石。”
“……”陆临渊轻笑,不以为意开口,“自然。”
陆临渊跨过台阶,走在贺归之左侧,回头微微笑着。
他对贺归之说:“毕竟贺公子就是为此而来,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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