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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朗。”沈南自扭头,当看到床上人躲避的视线后,他压低声音说:“你别告诉我,为了让卫北淮在这里多留一些时间,你每天都背着医生偷偷训练,故意加重病情。”
“你想多了,我只是放不下热爱。”
“你敢说一点都没有?”
“……”
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沈南自现在总算明白,当时陈让为什么说他像嫌自己伤得不够重一样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伤恶化到什么程度了?”他上前,盯着邱朗从头到尾都藏在被子里的那只左手问:“到底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就因为你喜欢我?”
“你可以当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
“如果我说喜欢,你不会有负担吗?”
“废话!”
沈南自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想要说脏话的冲动,对着床上的人,语速逐渐放快:“只要这件事情被我知道了,我就一定会有负担,你没有那个本事蒙我一辈子,就不应该擅自做出这种决定。”
对此,邱朗只是笑了声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我曾经了解过傅驰亦,总觉得你现在与他越来越像了。”
这个时候提到谁都没有用,但提到傅驰亦,沈南自却停下稍稍冷静了些,做了个深呼吸,他说:“你明明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对你有一丁点的好处吗?”
看着相比之前面色好了不少的小朋友,邱朗说:“你能开心。”
有一瞬间,沈南自真想夺门而出,假装不知道这一切,但现在,事实就摆在面前,他绝不可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不要这么做。”沈南自拿起地上的小提琴,走到垃圾桶旁说:“控制不住,就扔了。”
“那是我父亲送我的。”邱朗完全吃准小朋友的心理:“而且就算你扔了,我还有许多,这种东西,我不缺。”
“邱朗!”沈南自将手中的小提琴轻轻放在桌上,对他说:“你这样……”
“其实你不用有负担。”看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走的小朋友,邱朗说:“这家医院的资源还是傅驰亦托朋友帮我找的。”
“什么?”沈南自疑惑。
“他有个之前在美国留学的朋友,再加上身边有研究这个领域的人,联合在一起帮我送进的这家医院,不得不说,医疗条件确实是我见过的最好的。”
属实没想到是自家那位老狐狸帮的忙,沈南自重新坐在床边,压着气问:“所以你就这样浪费大好的资源?”
邱朗不说话了。
沈南自不想多废话,想到什么后,他用不容否定地口吻说:“我和卫北淮的事情,我自己来解决,他人呢?我现在去找他。”
“在你出去打电话的时候,我就给他发了消息,让他这两天不要来,你见不到他。”
“我现在就要见他!”
看他这么执拗,邱朗说:“虽然傅驰亦给的教训应该让他以后不敢再去找你,但说实话,我觉得还是把人留在我的眼前比较安心。”
沈南自问:“傅驰亦对他做了什么?”
“他没告诉你,说明不想让你知道。”
两个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样来回踢皮球,沈南自烦躁地“啧”了一声,吐槽:“你们年纪大的是不是都这么老谋深算,什么都不愿意说,一天到晚防着谁呢?”
看他有些急了,邱朗默声很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卫北淮来找我的第一天,神智还有些不清醒。”
这么一听,沈南自就知道他是愿意对自己说了,于是搬着板凳凑近了些,不解地问:“神智……不清?”
“你被下药的那天晚上,傅驰亦就找人将他带到了S城的偏远郊区,放在房子里面让人看守,每周喝下三杯与你当时相同的药,持续一个月。”看着小朋友慢慢睁大的眼睛,邱朗平静地说:“那间屋子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卫生间。”
“这是第一次。”
“第二次是在过年后的第一天,卫北淮再次被人带走,除了进食以外的其它时候嘴巴都被静电胶带封上,持续时间一周,回来好久都没能张嘴说话,差点丧失语言功能。”
“他、他不会跑吗?”从没见过这样的傅驰亦,即使现在亲耳听到,也很难相信对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会有如此狠厉毒辣的一面,沈南自张了张嘴:“他家里……”
“家里知道。”邱朗低低笑了一声:“以为傅驰亦跟我一边,为了不得罪我父亲,没敢去救,也不敢声张,反正弄不死,毕竟他还要回来照顾我。”
信息量太大,沈南自低头看着洁白的被子,头脑有些发晕,缓了很久,他哽着嗓子说:“既然这样。”
他抬头:“那你就不要再做这种事情,有傅驰亦,他也很难再伤害到我。”
邱朗没有拒绝更没有答应,而是偏过头,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他说:“不管怎么样,他为你做的都比我要多。”
听到这,沈南自怔了一下说:“如果你是为了这个……”
“不是。”像之前在餐厅那样注视着他,邱朗一字不漏地重复:“不一定是喜欢,才能对你好,即使你拒绝了我,我的行为也并不会有什么改变。”
沈南自心里有些痛,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难解决的事情,他闭上眼,过了一会睁开,起身向门口走去:
“你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
第二天。
阳光洒进室内,窗外的树摇曳着枝叶,推门而入的时候依旧是相同的场景,只不过相比昨天,邱朗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看着他愣了两秒,沈南自毫不犹豫地转身,拔腿往外跑去,可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拉着背包轻易扯了回来。
即使不向上看,也能感觉到史无前例的巨大压迫,沈南自双手攥紧背包带,像是放学偷偷跑出去玩被家长抓回的小孩般低着头,就连呼吸都因为气压降低放轻了许多。
坐在病床上的邱朗看到门口的这一幕,不禁问:“他应该还有话想对我说,你现在这么着急把他带回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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