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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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esp;&esp;后来他从那个家搬走，找了好些地方，始终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也试着买过几只，更新的型号、能进洗碗机、能上电磁炉，都很好用。

&esp;&esp;但其实他并不想找一只好用的摩卡壶，他想找一只脾气古怪的。

&esp;&esp;摩卡壶吱吱作响，她从前最爱听了。但她蜷在沙发上，没有回头。下雨的时候，她总不爱说话。

&esp;&esp;“想喝哪个？”他将两杯咖啡端她面前。

&esp;&esp;叶星坐起来，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一个位置。她靠进他怀里，各尝了一口：“你加了黄油？”

&esp;&esp;“给，”他将她偏好的那杯递给她，“黄油星星。”

&esp;&esp;叶星咬着面包，看着山坡上的风雨，没有再说话。

&esp;&esp;“星星。”

&esp;&esp;“嗯？”

&esp;&esp;“你不高兴。”

&esp;&esp;“没有啊。”

&esp;&esp;他抬手捧起她的脸。她唇上还沾着一点奶泡和面包屑。他俯身吻了一下。

&esp;&esp;叶星皱眉，伸手推了他。他捂着她冰凉的耳朵，又吻了一口。

&esp;&esp;手里的咖啡杯被他接过，磕磕碰碰地放到茶几上。他一口一口地吻她。她由着他，没有回应。

&esp;&esp;“还说没有。”他贴着她的唇，尝到一丝苦涩。

&esp;&esp;“为什么我一提他，你就不高兴？”他还是要问，“他没做好的事，让我来做，好吗？”

&esp;&esp;“跟他无关，也跟你无关。”她眼睛有些无神，声音轻飘飘的。

&esp;&esp;“嗯？”

&esp;&esp;“就好像，我身上有道很深很长的疤，我接受它的存在，但我不会想再挨一刀。”

&esp;&esp;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我怕我以同样的方式失去你。我害怕。”

&esp;&esp;他一阵心痛。如果她遇到的不是他了，是不是就打算那么憋着，委屈自己？

&esp;&esp;“那你跟我闹。”

&esp;&esp;他的星星，不能受一点委屈，连她自己都不可以委屈她。

&esp;&esp;叶星抬起头，眼睛有些发红，怔怔地看着他。

&esp;&esp;“不要给我台阶下，我陪你闹。”

&esp;&esp;“我知道你很难受。不要把我排斥在外。如果你是一场风暴，那就把我卷进去。让我感受一下，你正在经历什么。”

&esp;&esp;他知道，她心里最深的那根刺，就是他的那句话——“你就是风暴中心”。他现在恨不得把自己撕碎，去为她遮风挡雨。

&esp;&esp;“我愿意的。”他贴着她的额头，“我很爱你。”

&esp;&esp;她听见了。

&esp;&esp;她感到一股暖流包裹着她。她被捧在掌心，听不见风雨作响，看不见灰蒙蒙的天。他小鹿般澄澈的眼睛里，只有她。

&esp;&esp;她捧着他的脸，触碰他的耳廓、眉峰、鼻梁……然后一点一点吻他。被爱这件事，她从未如此确信。

&esp;&esp;他没有回应她的吻，只是静静看着她，由她一点点靠近。

&esp;&esp;她总像一只小动物，胆小得很，想触碰却又迟疑。她要嗅一嗅，碰一碰。她要感受他的存在。

&esp;&esp;他也曾以为她病了，希望她好起来，做一个情绪稳定的大人。可那不是她。

&esp;&esp;她敏感脆弱，生来就是要去感受这个世界的。而他是一个无聊透顶的人，像是比她少了一半神经元。没有她，他的人生只剩吃喝拉撒，循环往复。

&esp;&esp;何其幸运，他能在她身边拥有一席之地，得以看见她眼中的世界。她明亮、失序，在他的黑夜里熠熠生辉。

&esp;&esp;直到她笑出声，他才像被唤醒似的，搂住她软软的腰，将她揽到怀里。

&esp;&esp;“确定了吗？我是不是真的？”

&esp;&esp;“你没刮胡子！”

&esp;&esp;窗外风雨不停，世界像一个巨大的沙漏。他从她的过去，一点一点流向未来。

&esp;&esp;他这一生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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