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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无表情地想。
却计算着时间,时不时往门口看一眼。
半盏茶后。
他听见一阵脚步声。
推开门,却看见来的人是——
李珣。
*
李珣一进门,就看见桌上的纸。
专门用来写退婚书或是悔婚书的纸。
纸上还没写东西。
看着像是专门在这等着她,要劝她退婚。
嘶。
这趟还真不算白来。
李珣脚步微顿,冷笑着叫了他一声:“大舅哥。”
他若无其事将视线挪开,仿佛没看见桌上纸笔一样,慢条斯理笑开:“我来拿她的命碟。”
谢承瑾脸上表情仍旧很淡:“她人呢?”
李珣笑:“她没空。”
他一边说,一边偏了偏头,指了下自己身上的吉服。
虽然他平时也穿红衣,十分招摇。
但他身上这件吉服的红,却好像更刺眼一些。
谢承瑾视线落在上面,就听见李珣慢条斯理道:“大舅哥还未与人定过亲,想来不知,定亲仪典前很忙的。她在试吉服,就顺便让我过来了。啧,你也别怪她不来,定亲么,终身大事,选一件合适的吉服可能更重要一些。”
拐着弯说他在她心中不如一件吉服重要。
谢承瑾视线微冷。
他并未回应,只道:“让她自己来拿命碟。”
李珣不耐烦:“你直接给我就是。”
话音落下。
却听见谢承瑾很淡很淡笑了声:“给你?”
李珣觉得这语气有些奇怪,随后就听见这闷葫芦冷声道:“只有至亲之人可碰她命碟,我是她兄长。”
谢承瑾话音微停。
然后看着他身上的吉服,半晌,才道:“你与她连仪典都还未办,如何能给你?”
他几乎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在看李珣,
即使是兄长的身份,在此刻,也比一个准未婚夫与她要更亲近,拿着她命碟不给,也是完全有理由的。话说完,便看见李珣脸色肉眼可见地阴冷下来。
谢承瑾扯扯唇,便要送客。
但下一秒,
却看见李珣拿出传讯符,给谢延玉传了条视讯。
她一接通。
李珣就道:“你哥不给我命碟,你自己和他说,要他把东西给我。”
一边说,一边把传讯符往他这抛。
谢承瑾接住,措不及防就看见她那边的情境。
她穿着吉服,和李珣身上这件款式差不太多,红得刺眼,对他说:“兄长把命碟给他吧。”
谢承瑾动了动唇。
但不等他出声,那边似乎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隔着传讯符,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脸上带着很淡的笑意,声音低低的:“还是说,兄长这次又要用什么理由拒绝?”
上上次,是用一支大凶签,拒绝了给她命碟。
上次,是说命碟在谢家,没带来上清仙宫。
这次——
谢承瑾想说,与李珣定亲可能还会被退婚。
但她眼珠子黑沉沉的,瞳孔细小,和针一样往人心里扎,他好像被扎了一下,戳中了某个难言的痛点,以至于话卡在了喉咙里,像是欲盖弥彰一样,他没有再出声,仿佛再出声劝她就是他心里有鬼,他刻意不想让她成婚。
而一个声音在心中告诉他:
她连抽签的结果都不在意,为了定亲,可以换一支签试探他,更何况他看见的一些毫无根据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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