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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挽峥换上乖巧笑脸,“奶奶,你好,我是我们老陈家的,打外地来的。”
老太太眯着眼打量他:“是来游山玩水啊,还是搞你们年轻人那些艺术?这阵子镇上尽是些扛画板丶挎相机的,前阵子还有拍戏的,乌泱泱来了几十号人,你也是来凑这个热闹的?”
“我来寻人的,”陈挽峥往前凑了半步,“您听说过梅枫晚这个名字吗?”
“梅?”老太太摇着蒲扇的手顿了顿,“我们千溪镇祖祖辈辈都是岳丶宋丶陈,没听说过什麽梅家啊。”
岳临漳看他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是千溪镇吗?镇上只有六大姓,外加几个小姓。”
“没错,是千溪镇。”
奶奶还是一口咬定没有姓梅的。
岳临漳擡腕看表,一块老式发条表,“不早了,抱歉帮不上忙。”
就在岳临漳扶着奶奶转身之际,那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抓住他胳膊,那人叫他:“小哥,我想起来了,梅枫晚是他的艺名,他姓宋。”
师叔不是说他住宋宅吗?那他或许姓宋,先找到宋宅再说。
不知道是不是陈挽峥错觉,提及宋姓奶奶的脸色明显沉下来,先前慈祥的脸变得有些冷淡,“宋啊,还有人记得宋家啊,宋宅就在我家前面。”
于是,陈挽峥跟在岳临漳和奶奶身後,往宋家大宅那边走。
到宋宅门口,陈挽峥眉毛轻扬,这气派的宅子,跟戏文里头员外老爷家的宅院有得拼,只是其他大宅子门口都挂着匾额,只有宋家没挂。
宋宅是找到了,却是大门紧闭,敲门,无人应答。
奶奶问:“确定这家有人?我就住後面,没见他家人回来啊,屋里连个火都没点。”
岳临漳则是用怀疑的目光审视他:“你好,你确实是这家?你真的认识宋家主人?”
听奶奶说过,近年有夥文物贩子,专挑老宅子下手,那些雕花的窗棂丶黄铜的门环,甚至半截门墩,一夜间就能消失得无影无踪,像被夜色生生啃去一块。
陈挽峥掏出手机往下滑拉半天,点开,递给岳临漳:“诺,你看,照片上扮虞姬的正是梅枫晚,他旁边的就是我。”
“那也只能证明你认识他,他不一定认识你,最好拿出实质性能证明你们认识的证据出来,否则我只能当你目的不纯。”
陈挽峥被眼前这人的执拗怔住,这年头,这麽较真的人不多了,小古板一枚。
将手机拿回来,再次下翻,翻出师叔生活照,“奶奶肯定认识,奶奶您看看。”
奶奶看到照片显得略激动,“这不是宋家老三吗?你确定他回来了?他在哪?”
岳临漳扶住奶奶替她老人家顺气:“奶奶,没事,别着急。”
说完又看向陈挽峥:“应该没回,回来我奶奶会知道。”
陈挽峥倒也不慌,“那我在这里等他,只要确定这是他家就成,他说过的,我来找他可以住他家,他总是要回来的。”
“年轻人,你找宋家老三是有什麽事?”
陈挽峥总觉得奶奶提起师叔面色不悦,于是撒了个小谎:“他欠我东西,我是过来讨债的。”
也不算撒谎,师叔答应过教他唱戏,临了一走了之,追过来也是为了逼他兑现承诺向他学艺。
果然奶奶一听是过来“找麻烦”的语气温和许多,“那你也进不去啊,主人不在,你也没钥匙,临哥儿你陪这小夥儿想想办法,我得先回去热汤。”
陈挽峥收好手机,将背包扔地上,跑到墙边跃跃欲试,没有钥匙,问题不大,他会翻墙。
刚做好架势还没来的及起跳,肩膀被人牢牢按住,小古板在他身後说:“君子不逾墙,主人不在,这种行为不可取。”
陈挽峥是的颜控外加声控,这人两样都占了,偏偏犯了陈挽峥最大的忌讳,他讨厌所有不懂变通一味只会拿“规矩”说话办事的古板人士。
陈挽峥任由他按着自己肩,扭头,撩起衣服下摆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腰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红疹,昨夜睡得也算安稳,大概太累一些细小的不适被忽略,今早起床才看到身上起了大片红疹,也不知道是虫子咬的还是水土不服。
他把露出的一截腰对着岳临漳,学着他一本正经的语气:“君子高卧也需锦衾软枕,你们镇上有好点的酒店吗?当然我不是说玉溪民宿不好,你也看到了,我过敏,今晚我得另找地方休息。”
他的话音散在穿堂风里,锁骨下方隐约也泛着红。
岳临漳的喉结动了动,不自然移开目光,那截腰身让他想起父亲书房里的钧窑梅瓶,也是这般惊心动魄的白,沁出胭脂色的冰裂纹。
指节无意识蜷起,为什麽男人的腰可以细到这种程度,为什麽他的皮肤这麽白。
这麽白的皮肤不应该被红点覆盖。
眼尖的陈挽峥发现岳临漳脸微微发红。
他在害羞!
他看自己腰时害羞了!
他好纯情!
陈挽峥故意擡手臂将衣服拉的更上,侧身将胸膛对着他,学着奶奶叫他阿命。
小时候他不懂为什麽奶奶总对着他“阿命丶阿命”,後来才知道,“阿命”是本地话的亲切称呼,心肝宝贝的意思。
陈挽峥凑近:“阿命,帮我看看我这是过敏还是蚊子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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