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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很重,言罢又是一阵沉默,裴璎伸手扶她起来,拉着一起坐到床边,叹了口气,“好歹也是官场上的人,怎的还是这般执拗。我不过与你做戏,全是演给外人看的,说这么重的话做什么?”
流萤没答,只笑了笑,由着裴璎贴着自己,身子有些僵硬,但还是顺着她的动作躺下去。
柔纱帐垂下来,掩住里头绝色。床榻间昏蒙一片,流萤的脸隐在阴暗里,终可放松一点。裴璎的气息越来越近,近到鼻尖一抹温热袭来,让她顿起一阵战栗,声音有些发颤:“殿下......”
“唤我阿璎,”裴璎抵在她鼻尖,一手探进她衣领,柔声引导着,“唤一声阿璎,好不好?”
流萤闭眼,当公主的吻落在脖颈上时,眼尾有泪划过,颤抖着唤了一声“阿璎”。
二公主裴璎立时欢喜起来,落下来的吻更是急切,没察觉她的泪,径直吻住唇间柔软。流萤始终闭眼,逼迫自己忍耐,不可沉溺,也不可抗拒。耳鬓厮磨的一息一瞬,都像万年般难捱。
情到浓时,裴璎终于发觉她在哭,伸手摸了一把她的泪,抬头抵在小腹边哄她:“怎么哭了?”
“阿萤,不过是做戏给外人看,我与你之间,什么都不会变的。”
流萤瓮声嗯了一下,又被裴璎细细亲过一遍后,裸露在外的脚背绷紧,浑身湿透。屋子里一时充斥着黏糊气味,裴璎摸索着躺到她身侧,拥着她缠绵。
流萤静静躺了半晌,在暗色中开口:“殿下,我该走了。”
裴璎圈着不肯松手,“走什么?今夜就在宫中吧。”
流萤慢条斯理将她的手拨开,起身穿好衣衫,“臣该走了,若今夜不走,明日殿下所谋恐怕牵强。”
裴璎躺在床上,闻言神色一冷,想说什么,却见流萤已经转身往外走,气的面上五颜六色,干脆腾的一下背过身,拿被子捂住头,赌气任她走了。
二公主生气,流萤却是头也不回逃难般的走,紧赶慢赶终于在宫门落钥前出了宫。夕阳时分天色将暗未暗,宫门外没有轿子等她,应是轿夫得了自己去启祥宫的消息,以为自己照旧留在宫中过夜,便早早回府去了。
冬至,上京城中热汤香气四浮。流萤走在喧嚣烟火气中,即便接受重生之事,终归还是有些恍惚,本是往家走,却不知怎么走着走着,竟停在卫府门外。
叩门后,很快有人应门,见是许流萤,忙请进来,又传人去告与家主,“许大人快请进,家主在中堂。”
流萤被人领进中堂时,卫泠正在中堂饮茶,险些被烫了一口,“你不是去启祥宫吗?”
流萤没说话,径直坐下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喝完之后才开口:“往后,我都不去启祥宫了。”
卫泠一听这话,眼神示意堂中家仆退下,等到人都散远了,才小心问她:“怎么了?闹别扭了?”
流萤低垂着头,“卫泠,我与二殿下之间断了,只怕往后朝堂相见便是仇敌了。”
“祖宗!”
卫泠闻言吓一大跳,斯文都顾不上,“我的祖宗!你、你同二殿下怎么能、怎么能成......成......”
“唉!”
卫泠重重叹口气,“仇敌”两个字没敢说出口。
流萤茫然看她,“怎么?从前你不是常劝我莫要过分相信殿下吗?”
“我那是叫你莫要太早站队,何时让你与殿下为敌啊?”
流萤不管她,开口要喝酒:“不是说有梨花春吗?我想喝。”
卫泠一时好气又好笑,还是命人备了酒菜,关了门同她喝起来。半壶梨花春下肚,流萤已把自己与公主决裂之事说了个七七八八,只是未言公主是作戏。
她许流萤是真的,并非作戏。又是一杯酒饮尽,流萤双眼渐渐模糊,眼前卫泠已成三四个重影,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怎料眼前卫泠越来越多,每一个都在张嘴同自己说话,吵的她眼睛疼。
流萤头疼,伸手去抓卫泠,却怎么都抓不到,手腕反倒被人从旁拽住,流萤吃痛嘟囔一声,歪头去看抓自己的人,才发现原来真的卫泠在这儿,嘿嘿一笑唤她:“卫、卫泠......”
卫泠皱了眉,费劲拉她起来,心里暗骂此人醉的像摊泥,又软又沉,“叫你来时偏不来,受了欺负又要来我这里疯,当真是欠你的。”
流萤眯着眼睛看她,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是心里难受,难受极了,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前世被长箭洞穿的心口,渐渐被啃噬成一个空洞,疼的她嘟嘟囔囔哭诉:“疼……疼,好、好疼、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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