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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那封记忆中痛哭流涕写下的遗书,竟也在一场意外中先他一步丧生。
如果这是老天爷挽留他的手段。
也未免太机关算尽,步步为营。
默然间,不知道听了多少电台里的苦情歌,度假村建筑群终于在风挡玻璃前出现。
陈书伶激动起来,不管不顾把住周景池开车的手:“哥!是不是就是这里!”
“这个度假村名牌里有你的名字诶!”陈书伶指着高悬着的,那个硕大无比的‘池’。
“不就是月池的池么。”周景池不懂小孩子奇奇怪怪的联想力。
话音刚落,陈书伶张开的嘴被一阵剧烈的鸣笛声打断。
“嘀嘀嘀——嘀——”
喧闹不止,叫嚣着,仿佛周景池手下的宾利挡了路。
明明大门口的闸机不止这一个。
鸣笛声如蜂鸣不断,甚至还十分有节奏地按起了劲儿,无视所有闸机和路人的频频侧目,径直跟上周景池的车屁股。
周景池摸不着头脑,看向后视镜,那辆保时捷已经快贴上来。
什么鬼东西,路怒症没碰到几个,神经病到处都是。
四周不少目光如锋利的刀刃,随着催命般的后车鸣笛声向他砸来。某种熟悉且奇异的不安感随之而来,从后背爬上他的脊骨,一刻不停地鞭打着他单薄麻的脊背。
紧抿的双唇下,牙齿已经将唇壁咬出血。他尝到了久违的铁锈味。
他恐惧的东西往往不被人理解,就像此时此刻,陈书伶却自得得多。
她降下车窗,朝后张望,抱怨出声:“我靠,他催什么催,脑子有病吧。”
“别说脏话。”周景池将陈书伶伸出去的头拎进来。
不知为何,陈书伶探出的头收回后,聒噪的保时捷更加跋扈地闹了起来。
绵长无止尽的鸣笛声简直将周景池生生凌迟。
他恨不得冲卡而过。
可倒霉的人就是这样,总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岗亭当班的安保人员正好不在,那根快要被周景池盯出花的道闸杆无情地拦住静若处子的宾利,也挡住动若疯兔的保时捷。
无尽的喧闹中,失踪的保安总算去而复返。
道闸杆缓缓升起,周景池一刻也不愿多待,一脚油门弹射起步,惊得陈书伶一抖。
宾利没有驶入地下车库,朝着左边疾驰而去。
忽然失去对手的保时捷安静地愣在杆前,风挡玻璃下,夹烟的手还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
看着宾利彻底消失,才慢悠悠驶进,毫不顾虑旁人的侧目谴责。
“见鬼了,还拉上妹子了。”叼着烟的自言自语含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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