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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上午往往已经过去三分之一,俞非终于打开电脑,报社配的电脑是戴尔的笔记本,纯黑色的旧电脑,勉强算得好用,打开电脑第一件事:点开360给所有软件做个体检。这样大体量的体检难免要花些时间,这期间,俞非会慢慢悠悠通过网页打开微博,细细的逛一遍热搜,检阅一下今晨被互联网呈到眼前的天下大事——主要是找找选题灵感——如果被领导发现的话,可以这样说。
逛完微博热搜,软件体检也基本完成,上午时间过去三分之二,接下来该刷一下朋友圈了,虽然早高峰的路上已经刷过,但这么会儿过去了,说不定有什么新鲜事呢,俞非便拿过桌旁的iphone6s,打开微信刷了起来,可惜,除了几条埋怨早高峰拥堵的朋友圈外,再无其他,这哪是什么新鲜事呢——雾山是整个银河系最拥堵的城市,俞非早已见怪不怪。她只好打开自己的朋友圈相册,手指不停的往下滑,滑到2014年6月,那里有好看的东西——一些关于毕业旅行的精彩ont。
去年夏天,他们还是新鲜出炉的应届生,尚未真正被工作浸染腌渍,从上到下,身心都是清脆可口的。他们旅行,开着吉普车和沃尔沃一路从雾山抵达阿坝州。一路上,车窗外的景致从城市变成村落,又从村落变成人迹罕至的森林和草原,不止景致,窗外的颜色也在不断发生变化,一开始,一切都是绿色的,一种属于6月的生动的绿,渐渐的,树木的叶子呈现出不同层次的绿来,继续前行,叶子慢慢由绿变黄,直至变成金黄、橘黄,他们好像在跨越季节,从夏天出发,此刻却在秋天里行驶,远眺时,常常能看得雪山如奥利奥圣代一般立在天际下方,那里应该是冬季的所在地。
第一天,他们在汶川理县住下,傍晚时分,几人沿河漫步,瞧着道旁的民居,清一色的二层小楼,家家户户都带着小院,门前种满了花——这是地震6年后的汶川理县,一个岁月静好的理县。
当晚,他们吃了旅店老板赠送的理县樱桃,酸酸甜甜,很好吃。
第二天,他们在神座住下,那是一个天堂一般的藏民村落,翠绿的高山草甸下,寥寥几户藏族民居,年轻人都去城里工作了,每户只留下一两位老人坚守着阵地,老人们种地,也招待游人,他们有好吃的土豆,洗干净带着皮简单的蒸一下,蘸着辣椒干碟入口,比雾山的土豆好吃一百倍。村子门前有一条河,河水奔流不息,站在河边往山上看,总能看到穿着红衣的喇嘛静静站立在山头,身后或许还跟了一只高大的黄狗,俞非按下快门,将这样的景色定格在相机里。
余后几日,他们前往阿坝县城,逛寺庙,参加篝火晚会,骑马,跳舞,返程的路上,他们走走停停,欣赏格桑花,在空旷的草地上奔跑……
那几日,俞非一天要发三四条九宫格朋友圈,分享美景,储存快乐,这是旅行的意义——造一些美好的回忆存起来,在每一个百无聊赖的日子里,反复的咀嚼。竟然历久弥香。
中午11点30分,俞非终于关了手机从座位上起身,倒不是要去做什么紧要的工作,而是午餐时间到了。
要是能天天这样,怎么能不热爱工作呢?可惜下午真的要搞点成果出来才行,不然一天都在摸鱼,下班时该没办法跟自己交差了。是的,跟自己交差,编辑老师通常不太理会记者的工作节奏,只要求你两日内交稿,两日后交不出稿就是个死,于是乎,午休过后,俞非终于打开桌面上的工作文件夹,开始整理昨天下午的外采录音。不得不说,整理录音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大部分采访动辄一小时起步,俞非戴着耳机,一边听录音,一边不停敲动键盘,敲几行还得停下来,回放,检查是否准确……一个录音整理完毕,一个下午基本也就结束了。
从前实习的时候,报社每周五的选题会,俞非一次不落的参加,每次照例报上3~5个选题,然而尽管选题ok,分到她手里的稿子还是少得可怜,好在记者们采访时总是喜欢带着她观摩学习,作为回报,她需得帮忙整理录音。
实习期结束时,俞非成了全报社最会整理录音的人,如今,做了一年的正式记者,俞非以为终于也能叫新来的实习生帮忙整理采访录音了,没想到新人实习生根本不理她——这传承到她这里生生给断了。俞非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呵,现在的年轻人……
没办法了,她只好自己整理,今天整理出录音,明天根据录音出一版初稿交给编辑,一个选题进行到这里,基本就算ok了,余下的改稿都是小意思。实际上,整理出录音的同时,俞非的脑子里基本已经把初稿写好了,明天只需要把稿子从脑袋里搬到word上就行。
对于记者来说,没有什么比完成一个稿子或是即将完成一个稿子更轻松的事了,俞非因此神清气爽,连带着对今晚的相亲也充满兴致。
这桩相亲是报社内刊部的编辑虹姐介绍的。虹姐是位颇为热心的80后,平日就很关照报社新人,她最热衷之事,是把自己没生孩子之前的照片发给新人们看,以此叫大家知道,别看她现在胖了老了,其实她也曾是个大美女来的。
至于这位相亲对象,是虹姐的堂弟,据虹姐说,这是相当优秀的一个人,85后,家里的独子,房子好几套,之前在广州自己开公司,后来回雾山,在机场做地勤管理,做了两年,又辞职开起了火锅店,很上进啊,人也长得帅,说是和俞非相当般配,让俞非无论如何一定去见一面,没准就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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