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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淑妍还要再说话,却被宋丁泽一个眼神止住了,他飞过一记眼刀,将躺着的笔拎起来转了转,说道:“在座的各位彼此共事多年,我们还算是有点默契的。”
“堂哥说的默契是什么?”
会议室的门被人拉开,宋湜也穿一身鹅黄色西装,干练大方,她不疾不徐地出声,掠过替她开门的人时带起一阵风。
宋丁泽勾唇冷笑,看了一眼腕表,仰起头:“阿也这么久没回来,散漫的习惯来不及改,迟到了十七分钟。”
宋湜也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单手撑着桌子,笑看他:“第一股东什么时候到,会议什么时候开始。”
宋丁泽眯眸,想要伸手打开那份文件,却被她用手压住:“堂哥,规矩是我定的。”
她的视线穿过他,落在他坐着的那张椅子上。
宋丁泽没有起身的意思,宋湜也朝着跟进来的助理扬扬下巴,电子屏上的内容是一段录音,播放器传出的声音能够清晰分辨出,那个逼迫股东出卖股权的人声是宋丁泽。
“吴伯,你都唔想个女见唔到爸爸啊?(吴伯,你也不想女儿见不到爸爸吧?)”
“肖姨,你阿妈嘅疗养院护工,脚可唔好干净。(肖姨,你妈妈的疗养院护工,手脚可不干净。)”
会议厅陷入难言的死寂,连宋丁泽都忘记起身阻拦这些录音持续播放。
几段录音播放完毕后,助理将画面调到君望的股权转让合同,白纸黑字表明,宋湜也拥有宋氏集团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在宋氏股东大会中享有绝对话语权。
宋湜也笑意不减:“堂哥,一个人看多冇瘾,行得正嘅嘢,应该摆台面上嚟讲。(堂哥,一个人看多没意思,光明正大的事情,应该放到台面上来讲。)”
宋丁泽的神情这时候才慌张起来,他从椅子上站起来,险些没有站稳,指着宋湜也,却如鲠在喉,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警署推门进来,向在场的人出示证件,随后将宋丁泽带走。
宋湜也的笑容终于从唇边消失,她看着宋丁泽坐过的那张椅子,冷冷开口:“换一张椅子。”
助理忙不迭搬来一张新椅子,宋湜也落坐,重新恢复脸上温和的神采:“堂哥走了,他跟大伯也算是能够一家人团聚了。”
有人笑了一声,又憋住。
宋湜也耸耸肩膀:“这笑话不好笑吗?”
宋定友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她象征性地点了点头,面朝众人开口:“叔公对我这个小辈步步紧逼,我考虑到他年纪大,不同他计较,只愿他能够在澳洲安度晚年。诸位有不放心的都可以来询问我的助理,他的医生每天会送一份健康报告给我。”
“这段时间董事会里各种乱子层出不穷,相信大家也都不愿意看到,所以我替诸位处理了,至于堂哥刚才所说的默契,我也相信,能很快跟各位培养起我们的默契。”
她将桌前的东西收了收,没有抬头,轻声下了命令:“散会吧。”
祝京南在停车场等她。
他的人一大早将宋丁泽违规操作的证据收集完毕,交给宋湜也。
宋湜也要在集团里立威,无需他出面,她在董事会公布了君望的股权转让证书,也算是变相承认了他们之间的婚姻事实。
至于面对香港媒体,两人默契地保持隐婚。
前一段时间还浩浩荡荡的宣扬她的未婚夫是祝听白,现在突然公布他们的婚姻,还不知道港媒会怎么编排他们。
“嫂子变妻子”都算是嘴下留情了。
一直到坐进车里,宋湜也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松泛了一些,但是面对驾驶座的人,昨晚之前他们还是朋友,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夫妻,她没有思想准备。
而且他们的关系比之前更生疏了。
她系上安全带:“多谢你及时提供证据,都解决了。接下来我会慢慢在董事会安□□的人。”
这些话她好像只能跟祝京南说,就连江淑妍和张伯豪都不是能信得过的人。
他们在她和宋丁泽之间挑选,等到谁能够掌握最终的话语权才会选择站队,否则不会等到宋丁泽的股份已经转让完成,才告知她这些。
他们就是想看看她能不能掀得起水花,如果不能,就不会轻易放弃他们在集团的臂膀,高层中明确站队是最不明智的选择,他们选择旁观,明哲保身。
宋湜也可以理解,但她不需要这样的下属。
“阿也,你我不必言谢。”
“习惯了。”她轻笑,在看见天上的飞机航迹线后,笑意渐渐散去,“听白哥以前也总是这样说。”
她每每同祝听白道谢,他总是很慷慨地说,跟我谢什么。
她出于礼貌,他不需要她做这些客套礼貌。
航空公司一直没有消息,24小时已经过去,遇难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祝京南沉默着开车,堵在中环的红绿灯,听见宋湜也有些哽咽的声音:“听白哥的身后事,什么时候筹划?”
“祝廷的意思是,没有找到遗体,就不能认定他死了。”
祝廷坚持要找到祝听白的遗体才愿意相信儿子出事,因此有知情人问候,他只道是祝听白在伦敦养病,一切都像是他还活着一样。
她静静回应:“这样也好,万一呢。”
“林律师的死因,调查结果如何?”
祝京南:“确实是自杀,他背负了高额赌债。”
宋湜也显得很意外,林律师是父亲生前深受重用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更何况,倘若真的是这样的调查结果,岂不是证明,宋定友当时在医院大放厥词,其实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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