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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柏的睫毛上还凝着未化的雪珠,在走廊暖黄的壁灯下折射出细碎的金光。
医药箱的金属扣在他指尖发出“咔嗒”轻响,白大褂下摆沾着夜雪的潮气,随着他迈步的动作掠过程谱裸露的脚踝。
“体温多少?”
程谱小声问,喉间还带着刚睡醒的黏腻。
周玉柏已经走到床边,医用PDA的蓝光在他镜片上流动。
“38.9℃。”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这个罕见的疲惫动作让程谱心头一颤,“比昨晚又高了0.3度。”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注射器上镀了层冷银。
程谱乖顺地低下头,後颈的抑制贴被轻轻揭开时,他听见周玉柏的呼吸微不可察地重了一分。
“会有点凉。”
酒精棉球擦过腺体的瞬间,程谱猛地抓紧床单。
棉絮里的消毒酒精似乎比往常更冰,激得那片灼热的皮肤腾起一小片鸡皮疙瘩。
他透过泪光看见周玉柏绷紧的下颌线,Alpha的犬齿在唇间若隐若现。
针尖刺入的疼痛如约而至。
程谱下意识往热源处躲,额头抵上周玉柏的锁骨。
雪松气息突然浓烈起来,像是暴风雪中的松林将他整个裹住。
他听见玻璃注射器里液体被缓缓推入的细微声响,冰凉的药液与滚烫的腺体相触,激出一阵令人战栗的酥麻。
“呜......”
这声呜咽溜出唇缝时,程谱自己都吓了一跳,羞耻得让他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周玉柏的拇指突然按上他的喉结。
“呼吸。”
程谱这才发现自己在屏息。
注射器不知何时被扔在了床头柜上,残馀的药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
周玉柏的掌心贴在他後颈注射的位置,力道恰到好处地按压着。
程谱突然想起小时候发烧,母亲也是这样揉着他突突跳动的太阳xue。
那时候父亲刚去世不久,家里总是弥漫着中药的苦味。母亲粗糙却温暖的手掌,总能让他忘记额头的灼痛。
“学长的手......”他无意识地呢喃出声,声音因为困倦而黏糊糊的,“和我妈妈一样凉。”
周玉柏的动作顿了顿。他垂眸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Omega,镜片後的眸光暗了暗。
程谱的後颈在他掌心散发着惊人的热度,玫瑰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往外溢,香味如有实质般蒸腾,让人喉头发紧。
“睡吧。”他放轻了声音,拇指轻轻摩挲着程谱发红的眼尾,“我在这里。”
程谱迷迷糊糊地点头,本能地往热源处蹭了蹭。
他的意识像是被浸泡在温水里,四肢沉甸甸的使不上力。
恍惚间,他感觉有什麽冰凉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後颈,舒服得让他发出一声呜咽。
睡意来得突然又汹涌。
朦胧间他感觉被轻轻放平,有什麽柔软的东西碰了碰他发烫的眼皮。
“好乖啊,宝宝。”
这句叹息般的夸奖飘进耳蜗时,程谱已经陷入梦乡。
因此他错过了周玉柏凝视他後颈的眼神。
酿酒师端详即将开封的佳酿,收藏家鉴赏终于完品的瓷器。
窗外,雪落得更密了。
周玉柏站在床前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医用橡胶剥离皮肤的声响像一声满意的喟叹。
他弯腰拾起地上半融的雪粒,看着它们在掌心化成水,又轻轻抹在程谱滚烫的腺体上。
熟睡的Omega在梦中发出一声小猫似的呜咽。
周玉柏不由得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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