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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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因果（第2页）

当寒仪惊醒时，却见怀中溪泓剑已出鞘，没了踪影。

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识海里酝酿起乌云雷暴，踉跄起身後，他追踪着溪泓，以近乎割裂虚空的速度从惘生域内掠出。

五百里外，寒仪遥见一人正握着溪泓不知在做什麽，溪泓剑身上不断传出巨颤的灵气波动，在受剑主之外的人“挟持”下，不断挣扎。

寒仪顿住了脚步：不是阿远，是他魔怔了，怎麽可能是。

识海中的雷终究未能落下，而是化作皑皑白雪覆盖理智。心死後，便是弦断。几乎是本能，寒仪手中的剑便先行出鞘，向那人而去。

远处的人面对突袭，反应力也极佳，顺手便将灵力灌入溪泓，用以格挡。

当剑芒将要斩过溪泓之时，寒仪刀锋却忽而一偏，从溪泓剑身擦过，避开了尖刃相撞，代价却是给自己留下了罩门。

持溪泓者却显然没有料充满敌意的来人会先行做出退让，溪泓在嗡鸣下逐将逼近寒仪，那人手一松，溪泓顺势被寒仪夺入手中。

寒仪一只手由于强行改变出剑轨迹而导致经脉断裂，血迹顺着手臂淌过剑柄往下滴落，另一只手则为了夺回溪泓直触刀刃而被剑气灼得血流如注，看上去虽算不上狼狈，但也不是很体面。

可寒仪眼神却依旧肃杀，让人感受不到丝毫弱势。

“蓬莱先祖，此行何为？”寒仪在溪泓入手後，神智渐渐回笼，显然已经认出了眼前人。除了辞远，自然只有锻造这把剑的人才有能力唤溪泓出鞘，“当初道友赠剑，可未曾说还会有收回之时。惘生域虽不缺利剑，但溪泓于在下而言，非利器而已，不可退让。”

蓬莱老祖无奈道：“道友多虑，老夫前些日子出关，算出溪泓剑主身陨，此番前来，并不是寻回溪泓，而是来了却因果。”

“为何因果？”

“当初辞远小友曾为我突破结下因，我回之以溪泓，现下正是来了结这份果，窥辞远道友之生机。”

“……当真？”蓬莱老祖的话显然已经超出了寒仪能想象的认知，寒仪在微讷後，比起询问细节，他更想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蓬洲老祖何苦万里外跑过来骗他：“但因果一说并无定数，魂魄留否需观其命，是故老夫便想先行查看溪泓剑，再同道友详解，免得道友空欢喜一场。”

奈何道友来的太快……

寒仪闻此，刚被提起来的心性瞬间又跌入谷底：“辞远身死後，我曾封锁方圆百里，可其魂魄已被天道散尽，我并未寻到任何……”残魂的迹象。

回想起那时的绝望，寒仪的话堵在口中。

蓬洲老祖摇了摇头：“寒辞远为何而死？”

寒仪答：“寿元已尽。”

老祖不完全认可：“然，也不尽然。辞远小友确因寿元已尽而亡，但这份‘尽’非一般而言的耗尽，而是中断。”

这是两个概念。就如寒迹是失了修为但根基尚在，寿元得以留存，倘若修为停滞，渐长的年岁超过现存寿元而陨落则为耗尽寿元。但寒辞远的躯体原本有千载寿数，修道的根基让他躯体不老，却因根基尽毁导致寿数中断。

蓬洲老祖道：“原本寿元中断後，寒辞远便会魂魄离体，继而被天道散去。可溪泓里有寒辞远的金石道心，在这份道心里，有溪泓在辞远小友生死之际捕捉到的一缕元神。天道湮灭的是没有修为的凡人，而非有道心庇护的寒辞远。这让他一届修士身死後在天道下得以侥幸留存，而不是消散于天地。”

也就是说，辞远将死之际，在天道下，藏住了一缕神魂？

纵前人有渡劫前分魂保身之法，但在身死後，其分魂仍被天道湮灭，凡间修士在天道下抢生机，简直闻所未闻。

看着寒仪此刻重塑观念的表情下仍有不安，蓬洲老祖给了他一份定心丸：“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这是他的机缘。

“辞远道友的神魂在溪泓中温养多年，今日由我了结这果将其唤醒。

“之後，再将金石安于体内，明安金石暗安魂，他会以一个刚结道心修士的身份重归人间。天道下，寒辞远的寿数也不再是四百馀岁，而是他结道心那一年二十四。”

“所以，只要把金石融入辞远体内，辞远便能醒来？”寒迹在惘生域看到异常，紧在寒仪身後赶来，先前听着师兄和蓬莱那老东西的对话一言不发，在捕捉到关键後冒出来发问。

蓬洲老祖补充道：“除此之外，还需要将肉身从死亡中唤醒的长眠仙草。”

长眠培育于一位木灵大能，是从她的道心里分出来的仙草，据说能激发人求生的意识，多用于唤醒被心魔所困，或是瘴气毒腐造成的长眠不醒，半生半死之人。

她的道心与其他木灵修士不同，为枯木，却能随她心意逢春再生。

她道号微尘，枯木灵为灵修界独有。

微尘仙子并未归隐，拜贴下後，择日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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