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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刃捏了捏他哥指腹上的那一点软肉。
“我的父母都很信,我父亲每一年还都给寺庙里面捐钱,捐很多很多的钱。”
“后来我就想,佛祖如果连我父亲那样的人的钱都来者不拒,那用这样肮脏的钱来塑成的所谓金身。
——我不去拜也罢。”
大巴在迎仙桥停了下来,车身微微一晃,车上的游客舒展坐了一路的身体,陆续走下车来。
殷刃扶了楼谏一把,让他站起身来。
两人肩并肩往下走的时候,殷刃听见他哥在旁边很轻地,似是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
“可我信。”
这辈子上辈子,一桩桩一件件的血事都还触目惊心。
他又怎敢不信?
“啊?”
殷刃反应了一会,才想明白原来这是回答他刚刚的那个问题的。
“呀哈!”
小桃又不知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跟那种打地鼠小游戏里面的地鼠一样,不知道下一秒就从那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
“看不出来啊大佬,我原本还以为你是那种会对着什么都不屑一顾的性格呢。”
她明明一晚上都没怎么睡,此时却精力充沛得就像是刚刚喝了三瓶咖啡一样。
“我什么性格?”楼谏挑眉看她。
小桃笑嘻嘻的。
“就是那种对着佛像说,滚一边去,老子才不信你!”
“——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那种!”
“那你可看错人了。”
楼谏一笑,弹去了身上的一点烟灰。
“我这人毫无反抗精神,最是贪生怕死,好逸恶劳。”
他们进了祗园寺,每人也都跟着人流拿了免费的三支香。
寺庙里面用喇叭放着佛经,香火袅袅地在巨大的香炉里升起来。
一时之间见烟雾缭绕,人群熙攘。
功名利禄,福寿财喜。
他们都是一群凡人,于是人人心中便都有所求。
信一点东西也没什么不好,楼谏心想。
要是一个人连佛都不信了,连命都不算了,那他就差不多到了该死的时候了。
只要还在求,就是想要向上的,就是好的。
楼谏点了香,闭了眼,也虔诚地向着四面拜了拜。
拜完,他将香丢入到了面前那燃烧的香炉中。
小小的香烛轻飘飘地陷入到了燃烧殆尽的灰烬里面。
他的愿望也就被淹没到了曾来过这里的千千万万个人的愿望里,化为了缥缈的烟灰,向着上面飘去了。
“哥,你许的什么愿望?”
殷刃在旁边扒拉了他一下。
他最近话尤其多,有事没事就要拉着他哥说两句。
楼谏都有点怀念自己刚遇见他的时候,那个和他说话还会结巴的小崽子了。
其实殷刃也未必就是真的想要从他哥这里听到什么大道理,但是他只是想要听他哥和他说话。
“我的愿望啊。”
楼谏摸了摸他的头。
“我和菩萨说,要让阿刃年年岁岁,平平安安。”
他说完,又觉得有点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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