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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推门进来,端来两碟餐前水果。冯杉杉从服务员手里接过水果,殷勤地把其中一盘摆到夏一凡面前:“你现在由周总撑腰,都平安着陆了,你怕啥?现在整个市场部,惴惴不安地也就只有我和张曼了。”
夏一凡讪笑着,不方便再多说什么。这个冯杉杉会不会聊天,上来直接就把天聊死,一会儿她说话会不会也把处长噎死,这可是自己的人脉,让她得罪光就麻烦了。
冯杉杉则感受的是,现在夏一凡对她这个直系领导的漫不经心。之前还没有站队kelly时,他对两边一直都是不卑不亢,似乎还有半个知识分子的清高和自得。现在,他已经站队kelly了,直接把自己当成透明人,刚才点菜都不问意见,径直和服务员说“要这个,要这个”。这架势,真是牛,我怎么着也还是你的顶头上司,你是不是有点太放肆了?
晚上6点钟,叶处长准时翩翩而来,一顿寒暄之后,落座喝茶。他好像对冯杉杉很有好感,还发挥自己当服务员的功能,要主动帮她续一杯茶。
冯杉杉赶紧起身,双手捧起茶杯,连声说:“不敢当不敢当,谢谢叶处长,真是让您费心了。”
两冷四热陆续上桌,不喝酒,只喝茶。这壶碧螺春很合处长的心意,端起茶杯品起来时,嘴巴吸溜着就像吃面条似的,眯着眼睛望向前方,似乎回味无穷地样子。
闲话半个小时后,冯杉杉岔到正题上来:“叶处长,我有话就直说了,我一个好友,是您们隔壁部门司长吴岩的前妻。他们好像从离婚后就没再联系,其实我的好友还是很想念他的,当时离婚也是年轻不懂事。就想托我问问现在吴司长的情况。”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无论男女。
这个叶处长听完顿时来了精神,茶也顾不上品了,脱口而出:“你是说杨洁是你的好朋友吗?她当年闹离婚,吴司长,不,当时还是吴处长,简直是要伤心欲绝,拉着我喝过十几顿酒。杨洁也是够狠心的,离婚后从来不和老吴联系,也不回来看孩子。她现在是想复合吗?想复合直接去找老吴就是了,干嘛还托人来找我。这不像杨洁的做事风格嘛。”
冯杉杉心想糟糕,自己编地这个故事的逻辑似乎有破绽,不能管这么多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下去:“她不是当年那个任性恣意的小姑娘了,做事也想有个章法。她不知道吴司长现在的情况,比如是否再婚,所以也想提前了解一下。”
叶处长得意地笑了,眯着眼开始回忆剧情:“那你是问对人了。十年前老吴和杨洁结婚,整个家族都反对,怎么着老吴也是红三代嘛,家里也讲究婚姻的门当户对。但是,他就是非杨洁不娶,不管不顾就要结婚。五年前杨洁闹离婚,闹的特别凶,又是冷战又是离家出走,他最后心灰意冷,选择离婚。现在孩子跟着爷爷奶奶在大院生活,老吴这几年一直独身一人,婚姻不幸,官运亨通,你看看,都是司长了。”
冯杉杉决定使出杀手锏,声音里开始泛出温柔的娇媚:“叶处长,你能不能帮约一下吴司长,让他们见面聊聊?”
叶处长听到她的声音,估计骨头都要酥了一半,但还是收起笑容,有些无奈地说:“老吴现在是司长了,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和他当年那点儿情谊,也就是在他郁闷时喝了几顿酒。我不太方便插手领导的私事,请理解。”
冯杉杉发挥“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要继续娇媚下去:“那您能不能帮个忙,把吴司长和他秘书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我也好对杨洁有个交代。”
叶处长看了一下坐在主位上的夏一凡,似乎有些为难。
夏一凡立即心领神会,说“不好意思,我出去打个电话”,趁机溜出去了。这个冯杉杉那股儿撩人劲儿,真是让他长见识,他怎么有这样的女上司?他现在憋了一肚子火儿,以后可怎么面对信息部那几个相熟的人脉资源。
叶处长叫服务员拿来一支笔一张纸,他写下吴司长和秘书的联系方式,并一再叮嘱冯杉杉:“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我也是实在想帮助吴司长。”
冯杉杉接过来这张纸时,不经意间碰到叶处长那干瘪的大手,连忙笑着说:“不好意思碰到您啦。谢谢叶处长,您这么帮我,我怎么能让您为难呢?请您放心,我保证谁都不会说。”
站在包间十米外的夏一凡,真的打出去一个电话,他把声音压地很低:“蓝行ceo杨洁的前夫,是信息部司长吴岩。”
那边的kelly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先回去安心吃饭。”
等夏一凡重新回到包间时,冯杉杉故意抱怨起来:“一凡,你介绍的叶处长,太铁面无私了,就是不给吴司长的联系方式,怎么求都没用。你快帮我要一下。”
叶处长恢复正襟危坐的姿态,声音也是四平八稳:“工作的原则问题嘛,任何时候都不能丢。”
夏一凡面带微笑内心冷笑地看着他们两人的“演戏”,自己也随即跟着“入戏”:“我都认识叶处七年了,他一直这么有原则。杉杉,你还是再想别的办法吧。”
话到这里,三个人识趣地结束演戏,重新换上新话题,聊了半个小时才算是结束这场饭局。走出餐厅后,叶处长亲切地握着冯杉杉的手作别:“冯总,以后常联系。”
冯杉杉一边抽手一边热情地说:“不是一直和您说,叫杉杉就可以。等您时间方便时,我让一凡再约您。”
夏一凡站在旁边听地全身不自在,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几次,不过嘴上还是热情回应:“当然,我们必须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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