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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冯杉杉不知道的是,刘飞雁是“领旨”而去的。
今天上午,kelly把她叫到办公室,告知千易为张曼出谅解书的事情,顺便甩出一句“估计也没人告诉冯杉杉,你下午找个时间告诉她,就是两人恰巧碰到顺便聊几句,别让她知道你是特意找她说的。”
刘飞雁不知道领导的用意,但是知道照着执行就没错。而且,她真的是开心的,她从来没有否认过张曼是一位好领导。跟着张曼的那三年,她的专业能力和职业素养都得到很大的提升。
有时候,她也会叹气,也会压抑,自己这样“中途跑单”是不是对不起张曼,而且还要伸手去争她的位子。虽然算不上抢,但是总是会让人产生不适感。
所以,今天下午她看到穿着明绿色长裙的冯杉杉一扭一胯地去坐电梯时,没有背包,没有穿外套,她肯定是下楼透气或者买咖啡。刘飞雁就悄悄地跟上来,制造了在tis咖啡的这段偶遇。
修复好情绪之后,冯杉杉拿起手机给宋轩打电话,对方又没接电话,而且这次连信息都没回。冯杉杉有些生气,一个清闲部门的小小副处,搞地好像比国家总理还忙,天天电话都不接,他在忙些啥?
于是,冯杉杉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千易已出谅解书,张曼很快就能出来。”
宋轩还是没回。
冯杉杉懒得和他计较,又开始琢磨,自己要去找一趟崔主任,他掌握的是最新一手信息,必须得找他同步一下事情进展。
她拿起手机,再三斟酌,是说现在去办公室找他还是说晚上请他吃饭。现在去找他,被别人看到太敏感;请他吃饭,他肯定懒得来。怎么办?她举着手机,一边整理思路一边编辑信息:“崔主任,下班后能不能请你喝杯咖啡?你选个方便的地点。”
等了半个小时,崔主任也没有给她回信息。
已经下午5点,明媚的晚霞已经渐渐染红天空,太阳已经西下,只露出半个脑袋,等这半个脑袋也落到蓝天之下时,天也就黑了。
4月初的北京,在这样的傍晚时刻还是透着凉意。冯杉杉从咖啡馆走出来,被迎面的春风撞了个措手不及,出门时只穿了这条针织长裙,风衣放到办公室,现在冷风灌进脖子凉意四起,她不自觉地将两条胳膊环保到胸前,加快回办公室的脚步。
手机响了,是崔主任打来的电话。冯杉杉抓紧摁接听键,还不等她说话,崔主任就在那边简洁地说:“今天谅解书已经交到西二旗派出所,4月18日之前肯定能出来。”
冯杉杉马上说:“辛苦你了,崔主任。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崔主任笑着说:“暂时不需要,有新消息我会通知你。”
冯杉杉抓紧问:“张曼出来时,警方会通知家属过去接她吗?”
崔主任心想,这个冯杉杉真啰嗦,知道能出来不就行了,还在这里继续问个没完。他想速战速决地结束通话,于是说:“会通知,不过一般也就提前几个小时通知。”
他接着说:“昨天晚上整理材料到很晚,今天又去派出所忙到现在,回来还要加班。请你理解一下,真的没办法和你喝咖啡。我先挂了,有新消息我给你打电话。”
昨天下午,崔主任接到总裁办公室的通知,给警方出谅解书,确保张曼和杨洁在4月18日之前能出来。他马上叫苦不迭,这抓人着急,放人也着急,现在这个点儿派出所都下班了,千易谅解书最快也是明天上午提交给警方,后天大后天又是周末,4月18日是下周四,也就说只有三个工作日来走流程。能不能在4月18日之前出来,他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对于派出所,他催不得;对于老板要求,他又必须执行。这简直是一个艰难的任务。所以,他今天一整天都泡在西二旗派出所,企图靠一己之力推动流程的加快。
冯杉杉自然不知道这些。
挂掉电话后,她继续往办公室走,同时回味着崔主任的话,4月18日之前肯定出来,4月18日是千易ai节,这个“4月18日之前”肯定是老板的要求,不是崔主任的加戏。那就是老板很重视,很想对吴岩示好,才会有这个日期要求。
小助理ann今天中午已经帮她打听到,吴岩要来参加千易ai节并致辞。当时冯杉杉就想到谅解书的问题,想四处找人打听一下。不过,就她现在这个境地,大家都避之不及,想给崔主任打电话又害怕唐突,如果他并没有接到出谅解书的通知,那不是换来对方的白眼和嘲笑吗?
所以,今天下午她才会坐在办公室烦躁,才会想下楼去喝杯咖啡,结果正好碰到刘飞雁知道了谅解书的事情。她这才敢联系崔主任。有了谅解书的底气,崔主任也不能把她拒之千里吧?
北京的春天,风大尘多,一阵春风卷着灰尘过来,立即让冯杉杉满脸吃土。她由走改跑,一路小跑到千易大厦的大堂,掏出工牌刷闸机口进去,站在一楼等电梯。
她环望着熟悉的大楼环境,恢宏明亮的大堂,郁郁葱葱的绿植,墙上三块大屏幕实时滚动着网络热点和行业资讯。千易大堂的三个保安,都是个头180厘米的退伍军人,有型有款,站在那里自成一道帅气的风景线。
从2012年千易搬到西二旗,她已经在这座大厦工作七年了,在千易也工作十五年了。不过,随着张曼的出来,她在这个大厦工作的日子也应该到头了。
离开后,会想念这里的一切吗?想起这个问题,冯杉杉突然有些伤感,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从大学毕业北漂来到千易,十五年了,终于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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