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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睡了,你这回笼觉都睡两个小时了,十一点多了,该吃饭了,”孟见鲸笑得不行,“我逗你呢,不再问你发生什么啦,等你想说了我再听。我给你把午饭打回来了,起来吃饭。”
秦意浓睁开眼:“谢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孟见鲸抹秦意浓微微出汗的鼻尖儿,“还有一个消息,徐学长和他秘书在宿舍楼下等你。我看见徐学长坐着轮椅,他腿怎么了?”
秦意浓听得微怔。
“徐学长是刚瘸的?”孟见鲸敏锐推测问:“你不知道他坐轮椅?”
秦意浓安静片刻,徐徐摇头,又点头:“饿了,你买的是玉米面条吗?”
孟见鲸用力地戳了一下秦意浓脑门:“服了你了,永远吃饭最大是吧。”
孟见鲸给秦意浓买的是玉米面条,特意多加了菠菜和麻油,是三号食堂三楼那家老字号,还给秦意浓带了份清淡小拌菜,不要香菜,三块钱的量,另外又给秦意浓补了秦意浓习惯用的柔纸巾卫生巾和打了热水。
学他们这专业并且发自内心热爱这专业的人,总是会习惯性地记住别人的喜好,喜欢观察,喜欢推测,同学三年半,孟见鲸喜欢秦意浓的性格,喜欢和秦意浓相处,悄悄记下了秦意浓的很多喜好习惯。
秦意浓吃饭时加一勺沈老头给她榨的特香辣椒油,吃完刚好是满足的八分饱。
秦意浓吃完算着总价要转账,拿出手机看到屏摔稀碎,系着打包袋对孟见鲸说:“多多,晚上转给你。”
孟见鲸把脑袋从柜子里拽出来,气得往秦意浓身上扔娃娃:“你什么都好,就和我算得清最不好!我堂堂一个上市集团大小姐,我差你那点钱吗!烦死你的转账了,你昨晚和帅哥住酒店是不是也转账aa了啊!”
小娃娃打在秦意浓后背上,秦意浓反手接住,抓在手里揉捏娃娃脸,无意识摇头。
她和那个人还没a,因为不仅手机坏了,还有她a不起。
“没a?是因为感情认真打算长处了吗?不对啊,你跟我还感情认真呢,也算得清。是因为还没有加联系方式?”孟见鲸看她背脊突然一挺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是没联系方式了,气得跺脚:“秦意浓你真搞一夜情啊?对方干不干净啊?”
肯定是干净的吧,秦意浓揉着娃娃想。
他第一次有一点失控,虽然她没经验,也明白他应是和她一样在这方面是空白。
而且他又是那么令贵胄们生畏的人,那个圈子里的人见了他都要尊称他一声先生……最后她竟然逃了。
“浓浓,想什么呢?”孟见鲸叫她。
秦意浓回神,把娃娃放回到孟见鲸手里,安抚她:“多多,相信我,好吗?”
孟见鲸看着秦意浓柔软又坚定的目光,她慢慢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娃娃耳朵:“我相信你,我就是有点关心则乱了。”
秦意浓轻笑点头,开门出去扔饭后垃圾,黏人包孟见鲸立即追上去,挽着秦意浓说:“我陪你去丢。”
十米远的路还黏着她。
秦意浓哄着问:“男朋友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孟见鲸听到男朋友就美滋滋的:“顾执说五一尽量回来陪我。”
午饭后,秦意浓背着帆布包抱着书本走出宿舍楼,要去给一个高三生做家教。
三月雪后风大任性,秦意浓戴防风堆堆帽,帽檐下的长发仍是被吹得飘起来,她按着发尾低头走路。
“意浓。”
男人坐在轮椅上,被秘书从饱经风霜的梧桐树后推出来。
他身穿白色毛衣,腿上盖着厚毛毯,一直盖到脚下,右腿明显高了一截,像是打了石膏。
眼眶和嘴角两处伤,疑似被人拳头击打眼眶、手掌击打面部致伤,齐颈卷发被春风吹乱,眼镜下的目光却和煦。
“秦助理。”
秘书站在轮椅后,深色套装,长直发高高束起。
妆发配饰精致,面露担心地望着她。
秦意浓停步:“徐总,向秘书。”
“意浓,”徐蕈的目光在秦意浓破皮的嘴角停了两秒,唇角抿得平直,过了两秒递出购物袋说,“我听说昨晚你手机被蒋少的人摔坏了,我……”
秦意浓打断他:“徐总,辞职通知信我刚刚已经邮件发给您和吴经理。”
徐蕈伸手的动作顿时僵住,向晓满惊讶上前:“秦助理你怎么突然要辞职啊?”
秦意浓对向晓满微微点头:“因为不合适了。”
转而看向徐蕈,秦意浓说:“徐总,接下来的三十天,我会办好交接工作。”
徐蕈慢慢垂下手中袋子,神色无力,轻轻叹息:“意浓,我知道你为昨晚的事生气,我可以向你解释,但你先别意气用事,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辞职,如果你毕不了……”
徐蕈抬眼看到从宿舍走出来的几个女生,止住这话,从袋里拿出手机盒递过去,恢复镇定说:“这手机你先用着,等会儿你上完家教课,我向你详细解释。”
秦意浓退步避开:“谢谢徐总的好意,但我不需要。我还有事,徐总,向秘书,再见。”
不留情面,不留余地,秦意浓绕开徐蕈沿林荫路离开。
“秦意浓,”向晓满忍不住对着秦意浓的背影高声开口,“你没看到徐总坐着轮椅吗?徐总是昨晚受的伤!他不是故意把你留在饭局上的,医生不让他动,他偏要过来,就为了向你解释!”
秦意浓看到了,听到了,但脚步未停。
起了风,斑驳树影在她身上摇晃掠过,脖颈姿态挺拔越显无情。
徐蕈一刹那心冷得厉害,转动轮椅追上秦意浓,绕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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